《权奸投喂指南》第六十二章及《权奸投喂指南》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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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蟆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权奸投喂指南  作者:海的挽留 书号:50199  时间:2020/6/2  字数:8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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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思言写的是“昏”字。

  陆听溪心领神会, 二话不说仰头倒下。

  谢思言一把将人接住, 抬头道:“舍妹胆子最小, 这位公子这般恫吓, 说不得就要出人命。适才这位姑娘让比试,舍妹也比试了,我们只是来送饭菜的, 并非府上仆役,公子自重。”

  他的语调不冷不热, 甚至带着些强硬, 但江廓并没工夫去追究这个。

  一语点醒梦中人。这帮人是外头过来的, 若是因着这么点蒜皮的小事在这里出了什么幺蛾子, 那便是节外生枝。纵要灭口,也不是在这里灭。

  江廓思及这一节, 摆手道:“都退下,若将今之事说出去, 仔细你们性命不保。”方才是他冒失了。

  方才提出与陆听溪比试的宝音不想就这么放陆听溪离开,但先前比试是她提的,她不想让人觉着她输不起, 只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去。

  只她今番本是想出个风头, 不曾想却被一个苒弱单薄的小姑娘按在地上揍了一通,还险些被薅掉了一绺头发。她整了整裙钗,问江廓可是认得适才那个姑娘, 江廓摇头否认, 告辞离去。

  宝音捡起她的九节鞭。她本以为自己对付一个纤弱姑娘是不成问题的, 如今看来还当勤加练习才是。

  陆听溪坐回马车上不多时就画出了肖像。她拿给谢思言看时,指着画里人的面中,道:“这人的中庭过短,天庭又窄,大约是我画过的人里面三庭最不相协的了。非但不好看,而且从面相上来说,是福薄之相。”

  谢思言从画上移开眼:“你除了画过我,还画过谁?”

  “我三姐她们。”

  谢思言将画收起。听起来他应当是她画过的唯一一个男人,甚好。只是她下回画他时,定要让她给他上个

  “你下回见着江廓他们,谨慎些。”

  陆听溪点头,又道:“我这几都要入宫替太后诵经、抄经,回向功德,你可有什么要代我的?”

  她指的其实是他可有什么需要她刺探之事,却听他道:“当心沈惟钦。”

  陆听溪想起自皇帝病倒,他就三不五时地前去探视,道:“我从前听你说你跟皇上是互相利用,以为你与他无甚君臣之义,不曾想你竟这样挂心皇上的病况。”

  谢思言在她脑袋上了一把:“说你是个小傻子你还不信,除你之外,我何曾对旁人怀有哪怕一丁点的包容?”

  陆听溪抿,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转,陆听溪伏在紫檀长案上抄经时,听一侧的太后与灵璧县主说起了择选仪宾之事。

  太后道:“皇帝膝下女儿少,宗室又离得远,倒是许久未曾择选过驸马、仪宾了。这一回正好借着你的婚事热闹一回。”

  “曾祖母又取笑我。不过我倒想跟曾祖母计议一件事,这回能否换个法子,譬如比比他们的文墨,总不能让几个阉人看几眼便算是选罢了。”

  国朝为公主择选驸马最是随意,不过是将一众待选的男子送进诸王馆,随即让几个信靠的内侍前去把关。也因为皇帝过问极少,行贿者众,最终选上来的驸马往往只是差强人意。凡尚公主者,皆曰驸马都尉,国朝驸马都尉虽位在伯爵上,但非实官,因与宗室结亲后身份感,故此成为驸马后会仕途受阻,不过徒享驸马岁禄而已。久而久之,削尖脑袋做驸马的,都是些不求上进、又想凭婚事一步登天的子弟,良配甚少。

  驸马尚且如此,遑论仪宾。

  灵璧县主觉着以自己如今的地位,郡主也是比不得的,应是几同公主才是,择选仪宾这件事上,她要好生筹谋,力旁的宗室女。

  太后点头:“此事你与你祖父商议便是。”

  “曾孙女得了您的旨意才好跟祖父讨价还价,”灵璧县主道“曾孙女再跟您讨一道旨,这回能否将择选的范畴扩至高官显爵之家?往年总从些小吏甚至民庶之家遴选,选上来的怕都是些小家子气。”

  公主往往嫁得不如阀阅巨室的千金小姐,泰兴公主当年能嫁入高家,还是靠着跟皇帝一哭二闹三上吊求来的。

  太后皱了下眉。纵然去那些世家公子里择婿,人家还未必肯答应。不过她也没心思在此事上跟灵璧县主磨,让她跟楚王祖孙两个头疼去便是。

  陆听溪事了告辞,出殿时,面碰见来给太后请安的沈惟钦。她跟他行了礼,回身自去。

  沈惟钦与太后叙礼罢,忽听太后道:“你觉着适才出去的那位姑娘如何?听闻你们还是隔房表亲,倒也是缘分。我留她在身边观察了好几,是越看越喜欢的,容姿一等一的好,人又乖顺。你若是点头,我即刻将你们的婚事定了。”

  沈惟钦淡声婉拒。

  太后攒眉:“这个也不要那个也不要,你真打算去当和尚去?”

  灵璧县主急得起身走下来,低声跟沈惟钦道:“兄长再好生考量考量,这么拒了会后悔的!”

  沈惟钦态度依旧。

  太后拍案恼道:“我的眼光你都瞧不上,往后有你痛悔的!我等着看你以后是如何悔断肠的!”

  沈惟钦神容冷漠。

  他才不会后悔。他这等人,根本就不知“悔”字如何写。

  虽则他揣度陆听溪从前于他而言大抵是第一紧要之人,但他既不记得了,那就不作数了。横竖照这架势,他今生都不会恢复记忆。无论是寻回记忆还是在对陆听溪之事上反复犹疑,于他而言都是无意义的。

  纵然陆听溪将来跟谢思言成婚了他也只会无动于衷,这世上能让他后悔的人怕还没降生。沈惟钦心下冷笑。

  为灵璧县主择选仪宾的旨意很快下来。楚王不好将此事交给内阁办,是借太后的名头下的。谢宗临瞧着懿旨中“于大小官员、民庶之家用心选求”的字样,恍惚觉着这选的不是仪宾,而是太子妃。

  崔时当着众官宣旨毕,见谢宗临盯着他手中载旨的五丝绢帛看,以为他没听清旨意,又特特将绢帛展开,斜侧到他面前:“这旨意是楚王拟的,拿给太后过目,太后娘娘只扫了一眼就让颁了。”

  言下之意便是这道旨意实则出自楚王之手。

  谢宗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楚王自主政以来,颇多擅专之举,而今给自己孙女选仪宾的阵仗竟比选驸马的阵仗还大,也不怕遭人非议。

  待众人散去,崔时的徒弟冯木悄悄对谢宗临道:“干爹让小的跟您说,这回的差事还是司礼监主持,入选的花名册也是司礼监录的,谢大人若有何吩咐,知会一声便是。”

  谢宗临对于崔时的偏帮倒是有些意外,内官与外臣交通是大忌,若被皇帝发现,纵是崔时这等老人儿,也说不得会被一贬到底,崔时竟冒这等险来跟谢家示好。

  谢宗临倒真想知会一声,把他儿子的名字录入。陆家听闻他儿子入选了说不得就会恼羞成怒,抛开信物之定,将陆听溪嫁与旁人,那么那个所谓的一年之约就不复存在了,他再让儿子落选就是。这主意真是越想越妙,但他最终也没开那个口。

  他说了这一年内不掺和儿子的婚事那就是不掺和,他谢宗临说话怎能不作数呢,届时被儿子瞧轻了岂非落了面子。他得让儿子输得心服口服。

  谢宗临冷哼,只剩四个来月了,他倒要看看他儿子能翻出什么花来!

  北狄使团抵京之后,住入了会同馆。

  陆听溪从谢思言那里获悉,谢宗临也不太确定她画的那个人的身份,只隐约记得是个二等台吉,二等台吉是翻译过来的称谓,在国朝这边大致等同于郡王的爵位。

  谢思言近来忙着追查此事,倒不常来寻她。她那四个堂姐已悉数出嫁,而今也就是叶怀桐偶尔来找她耍子。也不知是否白间动得少,她夜来格外多梦。梦境纷杂,光怪陆离。终于有一晚,她又做了个极长的梦。

  她梦见她那见到的那个二等台吉与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吴岱等人勾结,意图哄得国朝这边出兵帮北狄平复内。这只是明面上的,北狄实则是借此拿到国朝这边的先进火器,并且刺探国朝兵力虚实。那个二等台吉名唤阿古达木,非但觊觎汗位,且深怀壮大己身、并宗主国的野心。

  阿古达木并未对吴岱等人据实以告,只说让他们帮忙打点,说服国朝这边出兵平。附属的番邦出了子,按理说国朝作为宗主国确实是要出兵襄助的,这大抵相当于街面上的龙头老大手底下的小弟有难,哭求上门,老大若不援手,岂非落了威风。

  只是如今国朝南北同时用兵,战事吃紧,怕是不出手,出兵与否就两说了。阿古达木这就暗中来京,找上了吴岱等人,重加贿赂。而这件事,仲晁也有所参与,不过只是暗中观望。江廓便是仲晁那边的线人。至若仲晁堂堂次辅为何会让江廓来做这个线人,大约是因为信了他的鬼话,以为他真是永定侯府失散多年的表少爷。毕竟谁能想到这等事还能闹着玩。

  论至此,就不得不承认那个当初往江廓耳朵里编瞎话的人真是机,这等诓人的功力,怕不看个十车八车话本传奇词话杂剧是无法练就的。

  如此博学广记,怕也只有谢少爷能与之媲美了。

  不过…谢少爷?

  陆听溪蓦地惊醒。

  梦尚酣,脑际飞快浮闪此前谢思言诸般种种。

  ——他被她迫得无奈,才承认他跟孙懿德并非敌对。

  ——她前几与祖父闲话时才知晓,谢思言先前升任吏部郎中,是因为拿住了江西都指挥使的把柄。而谢思言升任之后不多时,外祖那边报平安的信也到了,说卫仓那边确实有人动手脚,但后头也随着那江西都指挥使的倒台而终了。

  她此前并未深想,如今这么捋下来,谢思言就是帮外祖解难的人——他那回连夜赶去漷县,应当就是为了办这桩事。那么倒着推,谢思言岂非也是当初暗中授意孙懿德出面帮陆家斡旋的那个人?

  所以,她当初发愁不知去哪里找寻的所谓神秘莫测的局人就是谢少爷?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把她诓得团团转?

  陆听溪一个鲤鱼打坐起,捞来衣裳就往身上套。

  她在漷县质问他时,实则已经十分接近真相了,但她后来被谢少爷莫名其妙的一串问题问懵了,随即谢少爷又发起了脾气,放言不让她去寻他,她便气呼呼走了。之后她也一直未曾再去深究这件事。

  谢思言脑壳里都装着甚,这有什么好瞒的。分明是做了好事,却大费周章藏着掖着唯恐被人知晓,这等奇事她还是头一回见。他还好意思说她是个傻子。

  傻子?

  陆听溪穿衣的举动一顿。

  不论帮陆家还是帮她外祖,谢思言都极力遮掩,在即将馅儿时仍不肯实言相告,甚至不惜为之诓骗她、与她争持,这是何等倔强,也是何等荒诞,根本与他强势的情背道相驰。

  那么缘由何在?

  陆听溪思及她儿时见到的谢思言,再联想起自己先前的梦,不想,谢少爷会不会一直都没能从当年的丧母之痛与构陷之辱之中缓过来,以至于他后来心变得孤僻、冷漠甚至扭曲?任何事都要憋在心里,不愿拿出来示人。须知,她先前问他事情,他多半是三缄其口,一句带过将她打发。

  陆听溪忽然忧心忡忡。连方才一瞬腾起的被欺瞒的气恼都消弭无踪。都怪她平里对他关切太少,竟然现在才想透这些。

  不能让他一直这般下去,她得想想法子才成。

  馥斋后堂里,谢思言正拣选着新来的货。

  中秋将至,他打算给他的小宝贝送一样礼物。去年中秋时,他去找孙懿德议事,后来又连夜去了漷县,连她送的月饼都是后头回京了才拿到的。今年怎么着也得给她送份礼才是。

  但送什么好呢。

  谢思言看着也不好那个也不对,正委决不下,忽闻陆听溪来了,即刻命人将东西统统收起。他送出之前不打算告诉她,想给她个惊喜。

  陆听溪入内后,坐下呷了几口花茶,犹豫着道:“你不必藏了,我都知道了。”

  谢思言一顿:“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立马冷眼看向杨顺。他备礼的事除却馥斋的几个伙计之外,只有杨顺知道。伙计不敢说,杨顺而今胆大得很,可不好说。

  杨顺几乎要给自家少爷跪下。他先前已因着办差不利被罚了三个月的工钱,他又不是打算往后都无偿卖身给少爷,怎会作死少爷的筹谋。

  “不是谁说的,是我自己猜到的,”陆听溪见对面的谢思言果真怏怏不乐,温言宽慰“你…你也不必太难受了。”

  “我怎可能不难受。”预先筹备了好几,本以为是个惊喜,谁知却被窥破了。

  谢少爷勉力打起精神:“那你自己挑,你选哪一样?”

  “怎就是我选,这等事,难道不该是你自己做抉择吗?”

  谢思言微侧头靠在圈椅宽大的椅背上,修长手指轻叩扶手。也是,再怎么着,这种事总要亲力亲为才是。

  “你让我好生想想,我一时也拿不准主意。”谢少爷道。

  陆听溪见他眉尖微蹙,容透着些怅然苦闷之,慨叹他也是不容易。不过她才起了个头他就知晓她说的是甚,也是难得,这大抵就是心意相通了。

  她觉着这种事点到为止就好,关键还是要他自己想通,于是很快转了话头,说起了阿古达木之事。

  谢思言这些时也查出了些眉目,但如陆听溪梦境中那样详尽的,一时自是查不来的。

  “你还梦见什么了?”

  “后头似还梦见东宫走水,你这几去给太子授课时仔细着些。”

  谢思言盯着她:“你的梦这样灵验?那你可曾梦到过咱们将来何时成婚?婚后有几个孩子?孩子何时成婚?咱们何时抱孙?”

  陆听溪心道你别说了,再说就该说到咱们坟茔造多大、棺材打几斤、坟前摆什么花儿了。

  不过她觉着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刺谢少爷为好,更顾不得羞赧,沉默一瞬,言归正传:“吴岱那件事,你说要不要提醒我四姐跟四姐夫一声?”吴岱是她四姐的公爹。

  谢思言摆手道:“你不必心,全于我便是。等我查实,自会想法子暗里拐个弯知会吴詹一声,左右不会出咱们。他若能让他爹悬崖勒马最好,若不能,那就随他去。”吴岱自己作死,关他何事。横竖这事也跟陆家没甚干系,若非看在他的小宝贝面上,他才懒得管吴家的烂事。

  陆听溪点头,又道:“你接下来预备如何?”

  “等北狄那边再蹦跶几,咱们来个以逸待劳,釜底薪。”说不得还能将仲晁拉下水,一箭双雕。仲晁是他晋升路上一块避不开的绊脚石,能削他几分势也是好的。

  捻指间就到了仪宾终选这。陆听溪入宫去太后处应了卯,正准备与太后的贴身宫人去采桂花,却被灵璧县主央着去偷窥仪宾遴选。

  太后斥她胡闹,她却不依不饶地求个不住。太后面沉须臾,命自己身边的尤嬷嬷领着她们悄悄过去,又叮嘱不可脸让人瞧见,至多半个时辰就得回来。

  陆听溪推辞不得,随行前去。

  陆听溪也是头一回瞧见仪宾遴选。一二十个大老爷们儿列队齐整,几个内侍在前头朗声次第问话,考校风仪、谈吐、学识。

  灵璧县主躲在锦屏后头,从前往后溜了一眼,但觉这其间不过都是些生得仅堪谓周正的少年,样貌无一出挑,气度更是堪较矮子比高,一时简直目不忍视,着脸转回头。

  尤嬷嬷也往外瞄了眼。

  已历经几轮遴选,能立在此间的哪有差的,其实这些少年郎容貌气度都算是出类拔萃的,只若是硬要跟魏国公世子、楚王世孙之的遗世独立翩翩佳公子相较,那自是要被比成歪瓜裂枣。

  县主应是未见过魏国公世子的,那大抵是眼光被沈惟钦那副皮囊养刁了。

  陆听溪也瞄了眼,发现里头没一个认得的,放了心,正此时,一阵喧哗起,就听有宫人大呼走水了。陆听溪与尤嬷嬷等人原路退到殿外,发现远处涌冒泼天黑烟的竟是东宫方向。灵璧县主一惊,领了身边几个丫鬟就奔去救火,尤嬷嬷都未及阻拦,没奈何,也跟了过去。

  陆听溪倏而想起谢思言今似是当值的,亦随后跟上。

  等她赶到地方,灵璧县主已然搬了木桶疾奔入内。算来,太子年纪虽小,但也是灵璧县主的堂叔,灵璧县主这般惶急似也没甚毛病。虽则她先前已提醒过谢思言,但在外头立了许久也没瞧见他的人影,仍是不免担忧。

  太子没出来,谢思言也没出来,灵璧县主进去救火之后,也尚未出来。

  东宫内,素兴课的穿殿已成火海。滚滚热夹随浓烟袭来,目烈烈火光,梁椽坍倒的轰隆巨响与火花爆破声混成一片,注双耳。

  谢思言用浸了的汗巾堵住自己与身边太子的口鼻。太子不足十岁,吓得浑身瑟瑟,牢牢抓住谢思言的衣袖,也不敢开口,只仰头以目光询问先生而今如何是好。

  太子双目通红,肿得核桃一样,显是已不知哭了几回。

  方此时,外间纷嘈杂里传来灵璧县主的焦灼呼喊。太子无动于衷,反而抓得谢思言越发紧,仿佛最后一救命稻草。

  灵璧县主跟他有什么情谊可言,又不,她这会儿急慌慌跑来还不晓得安的什么心。亦且,这声音始终都未曾靠近,显然灵璧县主根本未曾真正近前。

  还是先生好。

  太子鼻子一酸,感动得又涌出两泡泪来。

  他还没做今的课业,先生也还没娶媳妇,怎能死在这里。

  火势过大,他们前后的路几乎全部被封死。谢思言示意太子自己捂好口鼻,随即抱起他,从侧面一个火舌稍弱的缺口飞快掠过。

  殿外,陆听溪正悬心,就见几个宫人抬着灵璧县主出来了。

  “我隐约…隐约瞧见太子叔父跟魏国公世子都还在里头,火势太猛,我进不去…”灵璧县主呛咳着断续道。

  陆听溪眼角瞥见谢思言与太子已从大殿一侧出来了,虽然有些狼狈,但瞧着当是无事。

  灵璧县主躺在丫鬟怀里,并没瞧见两人已出,说着说着,泪水潸然,哭道:“叔父稚龄,魏国公世子又极得伯祖父倚重,此番若有不测,伯祖父如何承受得住…是我无用,对不住伯祖父…”

  灵璧县主的丫鬟鹂儿痛哭涕:“县主已是尽力了,那许多内侍宫人都闯不进火场,县主一个弱质女如何救得…”

  太子瞧不下去,揩了泪,也顾不得自己脸上的黑灰被抹得左右不均,夜叉一样,上前道:“你哭什么哭,你根本就没想冲进来。”

  “我是被烟熏得靠近不得…”灵璧县主看向谢思言,目光盈盈,嗓音娇软“叔父不甚了解闯入火场的艰辛,世子应是知悉的…”

  谢思言角溢出一抹冷嘲的笑。

  太子扬眉:“先生都不答你,你还有何话说?”

  灵璧县主突然两眼一闭,似是被烟熏得闭过气去了。鹂儿等一众丫鬟惊呼连连,嚷着要传太医来。

  太子也是一愣。灵璧县主若是有个好歹,传出去怕是要被说成是为救他所致,倒是便宜她了。

  陆听溪却瞧见灵璧县主的眼睫微颤了下,然则仍旧紧闭双目躺在丫鬟怀里。

  陆听溪忽然道:“不必请太医来。我有法子救县主。”

  众人一怔,面面相觑。谢思言也看了过去。

  陆听溪转向近旁一个宫人:“劳烦去取一白萝卜来,越大越好,要洗得干干净净的。” HamA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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