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刺客》第三十章大局为重及《大刺客》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蛤蟆小说网
蛤蟆小说网 架空小说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耽美小说 科幻小说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灵异小说 乡村小说 校园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同人小说 经典名著 短篇文学 极武战神 剑极天下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不败战神 至尊狂妻 最强武皇 九死成神 修罗战神 巅峰武道 大明海寇 国色无双 伯府嫡女 一品状元 喜耕肥田 鬼婚蜜宠 狩猎香国 夏日回归
蛤蟆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大刺客  作者:云中岳 书号:41503  时间:2017/9/20  字数:15462 
上一章   第三十章大局为重    下一章 ( → )
  据千里追风所知,毒龙是逃出山区后,正想偕七名残余爪牙过河来接应此地的爪牙,恰好接到西安传来的急报,已从太平县南下,会合沿途散布的爪牙,可能从绛州渡汾河南下,因为这恶贼已发觉沿途有人对付他们,不敢冒险从龙门古渡渡河。

  “那么,这恶贼必须从大庆关过河?”林彦问。

  “是的,但也可能从风陵渡过潼关。”千里追风详加分析:“从风陵渡过河,潼关卫不会买梁剥皮的帐,同时渡船的风险,比龙门渡好不了多少。因此,他走大庆关绝无疑问,河东浦州他有不少爪牙,而且可调动数千官兵保护他渡河。”

  “不能让这恶贼活着逃回西安。”林彦恨恨地说:“我和小妹需要四匹马,两位知会沿途秘站的人作向导。也带四匹坐骑,兼程追上这恶贼。”

  千里追风向八荒神君笑道:“仲老,两侠向导由你我充数,如何?老骨头受得了风霜之苦吗?”

  “当然少不了我老不死。”八荒神君豪笑:“呵呵呵!小伙子屠龙,如果我不在场观礼,岂不遗憾?走!”四个人每人多带一匹坐骑,立即动身,一阵好赶。

  主客易势,毒龙反而成了被追逐的人,带来的高手经过多次接触,死伤十分惨重,四大金刚八大天王损失殆尽,败得好惨。至于那些二高手,大部份是些精明的混混,一看风声不对,两脚抹油乘机亡命天涯去也,甚至有些还想打落水狗呢。追时气势汹汹,总人数超过三百大关。撤退时兵败如山倒,逃到闻喜县,跟来的只有三十余骑,损失了九成。这三十余名忠心的爪牙全是他的死,实力依然雄厚。

  官道在水头镇分道,左走安邑解州,右走舜陵樊桥而达蒲州,全程约两百里左右。

  爪牙们带来的骏马,皆留在河西,目前所用的坐骑,皆是临时从沿途市集购买的次等货,一天能跑百十里,已经算是不错了。

  一早,坐骑备妥。毒龙赶走了伺候的店伙,向三十余名爪牙郑重宣布:“今天一定要赶到清州,不必顾虑坐骑脚力,必要时放血应急。路上如果看到好一点的坐骑,不妨抢来更换。损失了坐骑的人,务必自行设法赶上,只要到了蒲州,一切好办。”

  “统领,再这样不要命的赶,任谁也吃不消。”一名大汉苦着脸发牢

  “梁公公发来十万火急克期返府的急报,信差已在路上耽误了十二天,至今限期已经过了五六天了,知道吗?”

  出镇约十里地,前面路右的树林有人影移动。走在前面的毒龙并未在意,鞭策着坐骑赶路。

  走在最后的一名爪牙,无意中扭回顾,看到逐渐接近的两匹健马,正以全速赶上来,心中一动,仔细分辨骑上的面貌,先是疑云大起,最后大吃一惊。两骑上一男一女,高大的骑士一身青劲装,已可看清面目。女骑士鬓旁有一朵白绒孝花,十分抢眼。

  “刺客林彦在后面。”这位仁兄记不坏,口惊叫:“还有龙小泼妇。统领…”

  这一叫,叫得众走狗心中发。走在前面的毒龙下心头的怒火,扭头大声说:“先不管他,赶路要紧。这一带路两侧林深草茂容易逃,让他追到前面空敞的地方再收拾他,我非活剥了他不可…哎呀!”

  人吼,马嘶;人飞抛掷落,马轰然倒地。原来路面埋设的一绊马索,突然升起挡住去路。

  拉起绊马索的两个人纵声狂笑,退至预先藏在林内的坐骑旁,上马急驰而走,是八荒神君和千里追风。两位老前辈知道毒龙利害,不敢逗留,得手就溜之大吉。

  毒龙正在回头向爪牙发令,怎知路上有人安装了绊马索?

  马一倒,人亦骤不及防被抛离鞍桥腾空摔出。

  共倒了六匹坐骑,人与马跌成一团,死了两个爪牙,毒龙艺臻化境,应付意外的经验极为丰富,人飞出便知不妙,脚镫浑身放松,半空中气伸展手脚,以力控制身形,在下摔着地的前一刹那,翻正身躯轻灵着地。

  “狗东西!他们在此地设埋伏,胆大包天居然敢追来,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毒龙盯着飞驰而来的林彦破口大骂,拔出龙须刺绕大的人马侧方奔出,一面怒吼:“列阵,本座要活捉他。”

  两匹马腾跃而至,突然折向斜冲入路旁,在斜冲的刹那间,混乱的爪牙们还在,狼狈地下马回头应敌。林彦长啸声惊心动魄,左手疾扬,以天花雨洒钱绝技,打出一把制钱。

  龙姑娘也没闲着,也用制钱袭击。

  “啊…”惨号声与健马嘶鸣蹦跳声相应和。

  没有人被追,毒龙损失了坐骑,无法追。只气得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大骂:“这狡狯的小狗,不活剥了他暂不为人。”

  林彦在林中勒住坐骑,相距约在五十步外,扭头狂笑道:“姓石的,咱们前途见,看谁活得长久些,哈哈…”“小狗!你来,石某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要卑鄙得打了就跑。”

  “哈哈哈!你简直无,你带了三四百人,从河西跟到河东,这叫公平吗?在下答应和你决斗,但不是现在,等你的爪牙死光了之后,在下再应约。”

  对面林中绕到的八荒神君接口大声说:“这一天快来了,我八荒神君必定替你们作见证。姓石的,如果你将爪牙们立即遣走,就可以就地举行决斗了。哈哈!你敢不敢?”

  林彦接着叫:“跟随毒龙的走狗们听清了,再不散去。林某必定埋葬了你们。树倒猢狲散,毒龙已是釜底游魂,你们再不见机另找活路,林彦保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不信且拭目以待。记住,林彦已郑重警告过你们了。”

  “前面有无数的江湖侠义门人子弟,等机会打落水狗,你们再不走就嫌晚啦”千里追风也向走狗们施压力。

  四人不再多说,蹄声渐渐去远。

  毒龙带了两具死尸,十一名受伤的人,急急忙忙向南赶,急如丧家之犬。

  到达舜陵歇脚打尖,陵旁的市集街道窄小,郊外林深草茂,等重新动身上路时,有四名爪牙失了踪,丢下坐骑溜之大吉了。

  毒龙心虚了,留下了尸体和五名伤势严重的人,上马向南急赶。

  二十里左右,官道通过一条小河,木桥长约七八丈,两岸生长着牛的大柳树,和丈把高的芦苇。

  最后一骑刚通过桥头,桥下翻上一个青影,闪电似的上了桥面,飞跃而起猛扑鞍上的爪牙,半空中双手齐扬,两枚扁针袭向最后二三两名骑士。“噗”一声闷响,最后那位仁兄背心挨了重重的一脚,人向前一栽。

  袭击的人是林彦,飞快地登上鞍桥,接住了缰绳兜转马头,背心被踢的爪牙跌堕马下。

  “哈哈哈哈…”他纵声狂笑,策骑回奔。

  又是一阵大,死了三个人,丢了一匹马。

  林彦远出百步外,与两侧驰出接的八匹马会合,勒住缰兜转坐骑看热闹。

  “追上去毙了他们。”毒龙暴怒地大吼。“十余名爪牙回头狂追,林彦四人九骑也回头急撤。这些人的坐骑已经到了力关头,追了两里地,前面已看不见人马的形影。

  回到桥头,一名黑衣杀星悚然地说:“统领,小狗定了我们,再这样下去,咱们决难平安到达蒲州。”

  毒龙也知道情势严重,愤怒成不了事,必须冷静衡量目前的处境了,定下心按下激动的情绪,问:“依贤弟之见,又待如何?”

  “小狗落在后面,不可能重施在前面伏击偷袭的故技了。”

  “不错,这一带没有捷径可绕。”

  “统领不是急着赶回府城吗?”

  “是的,恐怕梁公公出了意外,不然怎会催我们十万火急赶回府城?”

  “统领可以带两个人先走,咱们在后阻挡小狗追赶。”

  毒龙意动,苦笑道:“可是,留下你们…”

  黑衣杀星的语气颇具信心,说:“统领放心,咱们慢慢走,他再也没有突袭的机会了。

  拖至天黑,咱们四散而走,他便不能威胁我们了。”

  “贤弟…”

  “不要三心二意了,统领速下决定,事急矣!必须分秒必争。”

  “好,诸位千万小心。”毒龙终于首肯,代一些注意事项,带了两个心腹先走。

  黑衣杀星直等到毒龙的人马消失在视线外,方断然下令将尸体留在路旁让地方官善后。

  十四个人有六个受了伤,分为七组,每一个人负责带一个受伤的人,戒备着慢慢南行;距樊桥不远,后面四人九马已经跟来了。”

  林彦不再发起袭击,跟在百步外亦步亦趋。他已经发觉毒龙失了踪,以为这恶贼可能另有毒谋,却没想到毒龙会弃了部众逃走。

  夕阳无限好,大地在晚区映照下一片金黄。八荒神君策骑追上林彦,一面嚼着买来的鸡腿一面说:“小伙子,依我看,情形不太对。”

  “老爷子,有何不对?”他下一口反问。臼“这些走狗为何不赶路?”

  “大概毒龙躲在后头。”他漫不经心地说:“等候适当的时机,赶上来前后夹攻。哼!

  我就等他这个怕死鬼和我拼命。”

  “不对不对。”八荒神君大摇其头。

  “又有什么不对了?”他正问。

  “毒龙跑掉了。”八荒神君怪腔怪调地说,口中有说话含含糊糊。

  “单爷爷。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龙姑娘接口,她也在进食,对在马上进食感到相当新鲜。

  “丫头,敢不敢和我打赌?”

  “你好意思?你敢说,我不敢听,我天胆也不敢和人打赌。”姑娘向八荒神君做鬼脸,这两天她显得特别开心,大概是不再吃被人穷追的苦头,心情不再紧张的缘故。

  “我老不死人老成,这次却栽定了。”八荒神君苦笑:“那怕死鬼恐怕已到了蒲州,咱们差了四十里。

  林彦一口吃掉剩余的卤,哼了一声说:“上!咱们早该动手的。”

  九匹马放蹄冲出,前面十四名走狗却勒住了坐骑等候,等他们冲到切近,领队的黑衣杀星突然解剑丢落地面,朗声说:“统领已先走多时,咱们认栽,阁下瞧着办吧!”

  林彦愣住了,久久,突然暴怒地咒骂:“这怕死的畜牲!

  他居然无地逃掉了。”

  “追!”八荒神君大叫。

  二更天到达蒲州,千里追风的眼线在城外相候,送上余大人的手书,并说出毒龙已在天黑前过河走了,随行的只有两个爪牙。余大人的手书聊聊数语,仅说将竟全功,阉震恐,请林彦速返。

  次一早,他们平安地渡河,疾趋赵渡镇,渡渭河到达对岸的华,获得马匹向府城飞赶。

  府城似乎气象一新,市民们脸上有了笑容。

  东西大官道旅客络绎于途,车马行旅往来不绝。一早,两百余匹雄骏的贡马拥出渭南城的东关,由三十余名钦差府的护军和马夫押送,浩浩东行。距西桥两三里,后面尘头大起,四十名护军在前开路,十辆双头轻车相随,然后是十六辆长辕驷车。每一部车,皆有一名车夫一名护军驾驭,车旁各两面大旗。右首一面四个大字:钦旨奉贡;左一面是:督陕钦差梁。断后的也是四十名护军和四辆供应大车。护军皆是骠悍的劲旅,拉车的皆是高大稳健的长程健骡。这些贡品,在官府中统称上供品。那是皇帝老儿的私有物,不论官民,谁也不敢走近瞟上一眼。

  前面四十名护军中,领先的毒龙最出色,黑盔黑甲乌骏马,又高又大人强马壮不可一世。后面的护军中,王九功不再是青袍飘飘的文弱军师,换上了戎装但不穿甲,破天荒第一次佩上了长剑和百宝囊。

  看到前面的马群,毒龙似乎对马群掀起的滚滚黄尘十分厌恶,向一名随在马后的骑士不耐地说:“上前去,叫押马的人让路,我们要先走。”

  “属下遵命。”骑上欠身答,策马驰出。

  路右是起伏不定的丘陵区,左面两里外是渭河,群马被赶至路右,车队轰隆隆驶过西桥。前面,东桥头站着一个青衣人,突然从怀中取出一面红旗,一面左右挥动,一面缓缓退过桥东。

  毒龙一怔,扭头问:“那是谁派出的旗手?”

  “不是本府的人。”一名骑上答:“像是打讯号…”

  右面百步外一座小丘顶端,突然出现十名丁勇,两名高举着两面大红旗,左右挥舞猎猎有声,其他八名举起铜画角,蓦地画角长鸣,大红旗挥舞得更急。

  “这是啥玩艺?”毒龙讶然自问,乌骓仍然健进。

  距东桥头不足百步,桥东两侧人影涌现,堵住了桥头,首先是四具沉重的拒马,然后是二十名盾牌手掩着二十名箭手,最后是二十名长手。两侧的河岸草丛中,展开了一百二十名箭手,共有一百四十张已扣了箭的强弓。

  “糟!”毒龙骇然叫,勒住了坐骑,车队停下了。

  后面的西桥西端,也出现同样阵势,而且人更多,有五六名丁勇拦住了贡马群,箭手皆引弓待发。

  “什么人斗胆?”毒龙沉声怒吼:“拦阻朝廷贡物,你们想抄家灭族吗?叫主事的人上前回话。”

  拒马移开三尺空隙,丁勇后面踱出官服整齐的咸宁知县朝荐,带了八名长随出现在桥东端,哈哈大笑道:“石君章,本官是第二次拦住你了。哈哈!上一次是在东面的赤水镇,你没料到本宫会在城厢捉你吧?”

  “你好大的狗胆,上一次的教训,你还觉得受得不够吗?

  你给我带着人滚开,不然这次你死定了。”

  “哈哈!本官唯一的长处,就是不怕死。”

  “你知道这次的贡物是些什么吗?皇上会饶得了你?你敢动一动贡物,钦差必定将你就地正法。”

  “哈哈!你再也唬不了本官了。”知县从底取出一束手卷高高举起:“这是从钦差府用偷龙转凤手段盗来的贡物清单副卷。本官要查你的车,如果与清单不符,石君章,你和梁剥皮下场够惨。余大人手上,共有三百余件冤状,人证已在五天前由顾巡抚派人护送上京,物证有大部份在你车中,本官就等你送上证物。你是俯手就擒呢,抑或是抗拒就死?本官不要你死,要将你解京作证。”

  毒龙不怕上京,梁剥皮会将他从天牢出来,但却不甘心就擒,恰好王九功带了十名护军从后面赶来了。

  “统领,驱车冲阵,把狗官毙了,我还有十个心腹高手可用。”王九功低声说。

  “该死的梁永,用十万火急的手书将我召回,我来不及召集人手,现在我只有五位煞星可用。”

  毒龙咬牙切齿地说:“该死的林小狗,把我的人杀得七零八落,许多胆小鬼都乘机逃掉散去,不必寄望外援了,且向北面突围吧?”

  “石君章,决定了吗?”大人高叫:“不要妄想突围,你们已是笼中之鸟。你瞧吧…”

  在知县举手一挥之下,红旗再次招展,画角再次长鸣。

  南面沿山麓一带,箭手、校刀手、挠钩手,长手…纷纷现身。丘顶上,余大人冠带整齐现身,两旁是铁胆郎君、风雷四绝、云深大师、飞云庄主…好多好多。

  北面的田野中,阵势同样浑雄,而且出现了使用斩马刀的百十名骑军。

  “石君章,给你十声数下决定。”丘顶的余大人高叫。

  “余御史,你也想抄家灭族吗?”毒龙怒叫。

  “本御史在搜集罪证,你吓我不倒的。”余御史说:“上次你我都很幸运,你为恶加厉,造孽加厉,本官仅罚俸半年。今天,罪证如山,你与梁钦差末日已至。”

  “一!”铁胆郎君亮声叫数毒龙一咬牙,拔出了龙须刺,向护军大吼:“向北冲,杀他个落花水。”

  蹄声骤发,仅有一半护军追随在后。这瞬间,鼓声雷动,四面八方箭如飞蝗。

  “与我们无关,饶命…”不追随毒龙的护军同声狂叫,将双手高高举起,但有些已被中堕马,在地下哀号。

  毒龙与王九功向北面的田野冲锋,共有三十余骑护军追随,第一波箭雨到达,已倒了二十余骑。毒龙不怕箭,箭及体便反弹而堕,但乌骓却没有掩甲,冲出五六十步,乌骓砰然倒地。所有的马全倒了,十四名未中的箭的人,贴地窜掠向毒龙集中,其中有王九功。

  一声金鸣,弦声倏敛。箭手前的草丛中,站起林彦、龙姑娘、八荒神君、江右牛郎牛智远。林彦今天穿了翠绿色劲装,佩百宝囊,剑带上,英俊,雄壮,虎目中神光炯炯。

  龙姑娘也穿了黑色劲装,与过去的村妇装完全不同,小蛮仍然瘦不盈握,但酥却说明已经是含苞待放花朵般的青春少女了,青春的气息在她身上散发。她明亮如钻石的大眼睛中,似乎爆发出怨毒的火花,鬓旁了一朵白绒孝花,紧咬银牙死瞪着三十步外的毒龙。

  “我知道你会从这一面突围的。”林彦冷冷地说:“今天你我公平生死一决,是时候了。”

  “我与你不共戴夫!”毒龙切齿厉叫。

  四人向前接近,在十步外止步。江右牛郎将得自八荒神君的两枚三棱绝产钉,抛在王九功的脚下,冷笑道:“还给你。

  阁下,牛某易了容,你也改了貌,以目下的面目相见,我知道你叫王九功,你也知道我是死鬼梁二的保镖应志诚。人死留名,豹死留皮;我,江右牛郎牛智远,二十余年前九正教掀起的南京茅山血案的见证人。九真天魔死了,他的弟子九正教教主威灵仙贺嵩,目前仍是屠杀陕西良善百姓的刽子手。我找得你好苦,二十余年岁月等闲过,你我都老了。”

  “原来是你。”王九功瞥了脚下的三棱绝户钉一眼:“二十余年中。在下仅使用一次这种暗器…”

  “你三枚两中,但林某没死,阁下必定感到遗憾吧?”林彦抢着接口:“这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贺荣第一次使用便落痕迹,的确遗憾。”王九功承认自己的身份:“江右牛郎,你我先了结二十余年前的公案,公仇私怨,今天一笔勾消。”说完,拔剑迈步。

  “先公后私,私人仇恨过节,算得了什么?”林彦抢先出:“陕西枉死的万千冤魂在泉下哭泣,他们在九幽地狱中等你。牛前辈,你们退!”

  八荒神君拉了龙姑娘向后退走,江右牛郎略一迟疑,最后也徐徐后撤。

  王九功鬼眼一转,喜形于,突然举手一挥。跟随两恶贼的十三名护军,其实皆是两贼的心腹爪牙,全是江湖道上艺业超尘拔俗的名宿。高手中的高手。在王九功的手挥出时,四名爪牙几乎同时撤剑飞扑而上。

  王九功也随后冲进,双手齐扬,电芒破空而飞。

  “打!”林彦沉叱,像是晴天霹雳。他身形微挫,左手前伸,六枚飞钱从指中弹出,接着右腿迈进,右手一挥。身形暴进,快极。

  “啊…嗯…”四名爪牙在五六步外踉跄刹住脚步,脚下大,惨号声传出。

  “砰砰!”倒了两个。

  王九功到了,刚超越四同伴,便碰上闪电似来的林彦。

  林彦的右掌中,有两枚接来的三棱绝户钉,近身了,将钉向前一抛,急急地说:“还给你!”

  王九功大骇,对方怎么可能接了双手齐发,力道可破全钟罩铁布衫的两枚绝户钉?事实俱在,难怪他惊惶失措。对方不但接了,而且用来回敬,大事不妙,不躲必定送命,百忙中扭身急闪。

  在高速中折向并非易事,身动便出空门,林彦已直撞而入、左掌如开山巨斧力道万钧,而且快速绝伦“噗”一声响,劈在王九功的左颈

  “砰!”王九功如玉山颓倒,而且立即昏厥。

  “砰砰!”另两人也摇摇晃晃倒下了。

  一照面便倒了五个人。林彦快速地抓起昏厥的王九功,向后一抛叫:“带走!”

  变化太快了,发生与结束在瞬息间完成,连功臻化境的毒龙,站在七八步外也来不及抢救。

  江右牛郎抓住了抛来的王九功。八荒神君怒叫道:“混帐东西!全是些倚多为胜的畜牲,何必和他们谈公平?他们已经把公平两字忘掉了,放箭!”

  、“大哥…”姑娘尖叫。

  林彦急而回,叫道:“不可…”

  箭手只听八荒神君的,大概这些人恨死了钦差府的走狗,劲矢离弦,上百枝箭全向毒龙九个人集中攒,相距仅三十步,箭的劲道十分可怕,血之躯怎受得了?九个走狗起初尚能用兵刃拨打箭矢。但片刻间只剩下毒龙孤家寡人一个了。

  这恶贼不理会谓集的箭矢,双手护住脸部,仍有伤巾的右手掌依然相当灵活,箭在他身上,纷纷折断或弹落崩出。

  “交给我。”林彦沉喝:“不许放箭!”

  双方在中途碰头、毒龙咬牙切齿拔出外门兵刃龙须刺,徐徐向左绕走,铜铃眼中爆出怨毒的火花,左手暗藏的龙须针随时可以破空飞出,整个人似乎升起阵阵杀气。

  林彦也缓缓移位,冷剑在朝阳下光华四,森森剑气直迫丈外。各怀戒心,功行全身。

  接触之前先斗神意,眼睛紧住对方的眼神,传送出绵绵的无尽压力,以迫使对方意志动摇,迫使对方心虚生怯,迫使对方恐惧崩溃。

  一照面,又一照面,双方皆隐忍不发,步步提防小心翼翼找机会行致命一击。

  林彦一脚踩在两支叉的断箭上,脚下一晃,眼神略动。

  一声暴雷似的叱喝传出,龙须刺排空而至,风吼雷鸣,毒龙抢制机先进攻了,刺破空的厉啸动魄惊心,闪电似的向林彦的左肋要害。

  刺具有坚韧的弹,不能用硬兵刃硬接。林彦却不信,乾罡坤极大真力聚于剑尖,铮一声搭住了刺梢。

  “咔啦啦…”拉刺声暴响,火星飞溅,冷虹剑竟然出现了芝麻大的五六处缺口。地下,也蹦堕下几枚刺上的利尖。四十二斤重的龙须制,加上毒龙的无穷神力,居然未能将轻灵的冷虹创击断,令恶贼骇然失惊,心理上已失去三分信心。

  林彦乘势反击了,抢人回敬一招“惊涛骇”剑气进发罡风似段雷,他掌握了雷霆一击的机会。

  “铮铮!铮…”铿锵的兵刃击声似连珠炮爆炸,火星耀目,人影快速地移动,一白一紫两道光华急剧地飞舞,好一场空前绝后,惊险万状,令人目眩神移的龙争虎斗。

  二十招、三十招…似乎双方皆精力充沛,并未因大量耗损精力而慢下来。毒龙那巨灵似的伟岸身躯,依然显得灵活万分。这次,林彦似乎占不了便宜,似乎毒龙已有了应付狂澜十二式剑术的对策,守得紧密攻得狂野,确是遏止了无孔不入的可怖剑虹。

  四十招…蓦地一声冷叱发自林彦,剑势骤变,从狂野霸道转变为诡异辛辣,直的剑虹转变为扭曲,进退如逸电光,柔的诡变,下了毒龙倒一切的慑人气魄。

  “大哥要用魔幻七散手对付恶贼了。”姑娘紧张地轻呼,她脸色因担心而苍白,浑身因紧张而冒冷汗。

  人影突然慢了下来,毒龙马步了。

  “噗噗!噗!”剑击中护身甲的声音沉而闷,几块黑布片被剑气迫得向外飞舞,是从毒龙的身上削下来的。

  人影乍分,恶斗暂止。

  毒龙退离原位近丈,稳不住身形再退了两步,脸色如厉鬼,眼中凶光敛去,换上了惊恐的眼神。握刺的右手,鲜血因旧创口进裂而染红了伤巾,用变了的嗓音问:“小子你用的是什么鬼剑术?”

  “你中了三剑,护身甲果然厉害。”林彦说:“小心你的五官,肘和膝绝难受冷虹剑全力一击。”

  “你御剑的内家真力出自何门何派?能化去本座刺上神力的气功,宇内屈指可数…”

  “少往你脸上贴金,你为何不说震散而说成化去?你已经到了山穷水尽境界,我不会让你息养力的,接招!”

  剑虹到,毒力移位一刺封出,眼看要剑刺接触,剑虹突然疾升、扭转,反旋.斜掠。

  “噗噗啪…”剑着甲异声乍起。

  毒龙斜飘而出,紫芒连续飞

  “铮铮!”一大一小两枚龙须针,被两枚飞钱在半途击中,弹落地面卷回原状。

  同一瞬间,两枚飞钱与一枚扁针,在毒龙的右肋反弹堕地。

  “你该在丈内发针的,你的劲道难及丈外了。”林彦冷冷地说。

  “你的暗器还不配替本座抓。”毒龙傲然地说。

  “不久你便…”

  “给你!”毒龙冲进大喝,左手连续飞出三枚龙须针,一大两小,大的无毒,小的中者无救。

  林彦一声长笑,鬼魅似的闪出丈外,剑虹一闪,打落了最外侧的一枚龙须针,他也发了三枚扁针同时回敬。

  三枚扁针皆在毒龙的腹部,劳而无功。

  毒龙仰天入一口气,冷厉地说:“本座不陪你玩了,回钦差府好好处治两个狗官要紧,这次他们死定了。”

  “你想走?”林彦问。

  “不是想,而是大摇大摆地走。”

  “你走得了?”

  “谁能拦得住我?你吗?本座一面走,一面用龙须针阻你,你的剑和暗器,皆伤不了本座半。至于那些人…”毒龙用手向八荒神君和丁勇们一指:“箭毫无用处,没有人能拦得住本座,谁也不起龙须刺一击。哈哈!本座回府城去也,铁卫军将踏平余狗官狗官的衙门。”

  说走就走,恶贼倒拖着龙须刺,大踏步向官道走。

  “站住!”林彦跟在后面沉叱。

  “本座不听你的了,今天算你占上了风。”

  “转身!你必须死得光明些。”

  “哈哈!有什么牛黄狗宝,你就献出来好了。”毒龙一面说一面迈步,不屑回顾,步伐显然有点不稳,真力耗损得差不多了。

  “毒龙,你该面向敌人而死,转身!”

  “哈哈哈哈…”毒龙以狂笑作为答复,脚下渐快。

  “那你就不要怨我从背后用暗器对付你了。”

  “哈哈哈哈…咦!…你…”毒龙终于转身了,上体一晃:“你用…用的是…”

  “三棱藏锋飞电钻,一枚已钉在你的右背上了。”

  “天!你…你是岭南毒魔宇文开平…”毒龙的语音已软弱无力了,身形晃,吃力地支撑着不倒。

  “毒针见血封喉,你竟能支持不倒…”

  “砰!”毒龙倒下了,像倒下一座山。

  林彦飞跃而上,将一颗丹九入恶贼的咽喉,动手卸恶贼的护身甲,点了身往重,冷笑道:“你这样死,未免太便宜你了,你不能死。”

  不久,桥头丁勇撤去阵势,余大人与知县押了仅穿了亵衣,捆了双手的毒龙与王九功。到了第一辆轻车前,余大人问:“石君章,车里载的是什么?可曾列上贡品清单?

  说。”

  毒龙依然凶悍,大声说:“姓余的,你不必问了。前三车是美女,中三车是童监,后四车是珍宝。至于后面十六辆大车,全是税款金银与珍奇土产,有一半列在清单上。”

  “这是说,十辆轻车都是品,十六辆大车内有一半是梁剥皮和你的私囊?税款应该只有八十万两,对不对?”

  “你瞧着办好了。上京之后,本座再和你在皇上面前理论,梁公公会抄你的家,你等着瞧吧!”

  余御史淡淡一笑说:“铁证如山,本官不信梁剥皮能如意。

  来人那!清查列帐。”

  人多好办事,但也费了不少工夫,二十四名绝美女和二十名小太监,当堂在供状上按下了指模手印。那些令人咋舌的金银珍宝,只能论箱列册。

  毒龙与王九功有恃无恐,干脆地在供状上画了押盖了指模手印,而且神态自若不住冷笑,认为余御史天胆也不敢奈何他们,只要一回府城,梁剥皮便会召集人手援救的。

  余御史取得了正副本供状,掀须大笑,将副状递给知县说:“大人,善后的事劳驾你了。”

  “卑职当善加处理。”知县欠身答。

  送走了余大人,丁勇在路右列队,押送贡品的残余护军与车夫站列路左,看热闹的旅客与附近村民,把路两端挤得水不通,交通完全断绝。

  毒龙已看出不妙,大叫道:“知县,你要干什么?”

  “盗贼行凶拒捕,就地正法。”知县厉声说:“本官要让陕西的百姓,目击你的下场。架出去!”

  出来了八名刽子手,抓小似的将两人栓在路旁的大柳树上,钉上了手脚。

  “本座是钦差府的护军统领,位同千户,你小小一个知县,怎敢如此待我?我已经认罪,理该解送京师…”

  “钦差是内官,无权违法豢养护军。你这厮分明是混迹钦差府的江洋大盗,假冒官员伪造身份毒陕西,本官人赃俱获,千余军民目击你拒捕行凶,按律将你就地正法以儆凶顽,为凶残恶毒助纣为者戒。准备行刑!”

  画角长鸣,破锣声刺耳,知县暴雷似的吐出一个字:“剐!”

  行刑需时甚久,刑未毕,人丛中不见了林彦和龙姑娘。第一个发现他们失踪的人是八荒神君,失惊地跳起来叫:“不妙!

  糟!”

  “糟什么?”江右牛郎讶然问。

  “小伙子和芝丫头不见了。”

  “小姑娘胆子小…”

  “她会胆小?她等杀祖仇人下地狱已等得太久了,为何不等恶贼断了气再离开?快,回府城,也许还未得及。”

  “你是说…”

  “他俩一定是去找梁剥皮。那恶贼死了活该,但眼前这段公案便成了死无对证,好好一件事反而变成御史与知县抢劫钦差的贡物,岂不是滔天的大祸?”

  “哎呀!我们必须赶在他前面,快找坐骑。”

  一百四五十里,真够他们赶的。

  四更初,钦差府灯火零落。自从二十万民众大示威之后,秦王府的护卫已经撤走了,然后是群雄夜闯钦差府,里应外合搬走了内务库大批害民档案,钦差府留下的走狗死伤惨重,善看风的人已经一哄而散,梁剥皮已陷入四面楚歌的困境。

  当毒龙将赃物运走之后,梁剥皮又神气起来了,只要贡物一出潼关,余御史岂奈他何,因此在凌云楼的女人堆中快活,不理会其他的事,府中已没有什么不法的罪证留下,不会有再来打扰啦!

  凌云楼前巨大的楼门闭得紧紧地,仍派有两个警卫。这两位仁兄只是个跑腿的混混,无打采地倚在两人合抱大的雕花廊柱下打瞌睡。

  “喂!老兄,门怎么开?”站在身旁的高大黑影问。

  两个警哨惊醒了,看清一高一矮两个不速之客,吓得,一个战栗着反问:

  “你…你们是什么人?”

  “怎么?不认识我了?你老兄真健忘,我是刺客林彦,那一位是四海游龙的孙女龙芝姑娘。”

  “我的天!你…你们…”

  “我们又来了,来找梁剥皮借他的皮和脑袋。喂!门怎么开?中门在里面上了杠吧?”

  “小的不…不知道,小…小的第一次被派来…”

  “好,那你们就站开些。”林彦挥手赴人:“小妹,打进去。”

  中门厚有两寸.林彦飞跃而起,在砰然大震声中,双脚把里面的大门杠险断了,门也裂开了。

  “不可胡乱走动。”林彦踏入广阔的大厅,这地方他不陌生,舞池上方的宫灯明亮耀目,两个守厅的人见机溜走了。

  “上楼去找。”龙姑娘说:“老天!好富丽堂皇。”

  “哪有时间去找?到处都有机关埋伏,讨厌得很,放火烧他出来。”

  火一起,他俩退出楼外。

  警锣声狂鸣,钦差府的人轰轰地赶来救火,但看到举剑在楼前冷然屹立的刺客,一个个腿都吓救了,远远地惶然分观,百余名男女谁也不敢走近。

  凌云楼四周有广阔的院子和花圃,被火德星君光顾也不会波及其他建筑。两人在楼外对角而立,每人监视两面,专等梁剥皮向外逃。

  逃出来的全是女人,火势上了二楼,火光烛天中群鸳飞,就是不见梁剥皮的踪迹。

  木造的楼房经不起火,烧得特别快,火舌冲上三楼,木材的爆裂声震耳聋。一个使女打扮的人出现在楼前,向杀气腾腾的林彦说:“壮士不必在此枯候了,梁剥皮不会从此地出来,要找他,可到西苑去等,楼底有逃生地道,出口在西宛的望月亭。”

  “姑娘,能带我们去吗?”

  “不但乐意,而且深感荣幸。”

  望月亭在西苑的中心,广大的花棚和假山荷池气象万千,数栋雅室建在花木映掩中。亭是八柱双层巨型有月台的宏大建筑,梯下的复壁就是地道的秘口。

  复壁的活动暗门移开了,首先钻出三名仅被蝉妙的美女,然后是由两名美女扶扶而出,仅披了一条绸巾的梁剥皮,一身细皮白,在星光下呈现一片朦胧的苍白。

  亭柱后闪出高大的林彦,一手拨开美女,一手抓住梁剥皮的右臂信手一抛。“砰”一声响,梁剥皮一头栽在亭旁的花围内,跌了个晕头转向,绸巾掉落,成了个人,随后扑出擒人的龙姑娘大吃一惊,羞得浑身都软了,倒纵而回尖叫:“这畜牲可恶!大哥你去毙了他。”

  瘫软在花丛中的梁剥皮快吓昏了,半躺着恐惧地问:“你…你们是…是…”

  “刺客林彦。狗东西,不要说不认识我。”林彦双手叉一步步近,杀机怒涌。

  梁剥皮双手吃力地撑,拖着光溜溜的身子向后退,狂叫道:“不…不要杀我,我…我改过从善,今后…”

  “你剥的人已经够多了。”林彦踏住恶贼的右脚踝:“今晚,九泉下的冤魂不再哭泣,因为我要剥你,望月亭就是剥皮作坊。”

  他抬起绸带撕成条状,抓起梁剥皮捆在亭柱下。恶贼抱住事柱背向外,不住狂叫:“给我悔过的机会,求求你,我…

  我发誓…饶命!饶…啊…饶命!苍天…”

  “听说剥皮该从背部开始的,但愿在下做对了。”林彦捏住恶贼的背皮应外拉,拔出了一把小刀:“你叫吧…”

  黑影飞掠而来,叫声震耳:“老弟,刀下留人!”

  “你们不要过来。”他沉叱。梁剥皮厉叫一声,昏了。

  “你们想干什么?”龙姑娘拔剑面堵住。

  是八荒神君、江有牛郎,龙杖金剑挽了碧菌别馆的侍女舒小。四个人不敢接近,八荒神君焦灼地说:“老弟,请听我说,你一时忿意气用事,你不是坑了陕西的大小官吏,害死万千百姓吗?这恶贼一死便死无对证,余大人和知县便成了抢劫皇帝贡物杀钦差的逆臣,抄家灭族要死多少人?你知道两位大人的苦心吗?你知道他们今天冒了多大的风险?你快意恩仇,便成了恩将仇报的…”

  “我不听你胡说,这恶贼非死不可,两位大人…”

  “你不要激动,请听我说。两位大人一片丹心,为国也为民,他们以身家性命作孤注一掷,毅然施铁腕行锄大计.虽然是成功了,但当今皇上也不会饶了他们,梁剥皮毕竟是皇上派来搜刮的人。恶贼因铁证如山必定被召回,两位大人也必定丢官坐牢,他们早知道结果,知道不管成功与否都会得到可怕的下场,但他们仍然毅然做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知县连全家的棺材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他要做这种傻事?梁剥皮不死,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至少不会因此事而死…”

  “你…你不要说了!”他烦躁地喝止,神色在变:“你们走开,我尊敬你们;如想…想阻止我…”

  “我必须说,你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八荒神君语气坚决,平时嘲世者的笑容消失不见,神色无比庄严:“梁贼残忍恶毒,天怒人怨,他必须死,但死非其时,这次他垮定了,铁案如山证物齐全,案呈龙庭,他必定被召返京撤换税监。我八荒神君愿以头颅向你保证,恶贼必定暴死于返京途中。这件事已经安排好了,数千里路程共有十处暗杀站候机行动。小老弟,我八荒神君一辈子只拜过三个人:先父母与恩师。现在,为了替这凶残暴已失的阉请命,我拜求你容他多活一些时…。”

  老人家语音抖切,屈身下拜。林彦热泪盈眶,抢出跪下托住了老人家的双臂,颤声说:

  “老爷子,我…我好惭愧,我为了个人的私怨,几乎坑了无数的人。”

  舒小也跪下来,俯伏着说:“林爷,大局为重,剐了这天杀的畜牲,籍无望,恩公天恩。”

  林彦扶起了八荒神君,挽起小郑重地说:“老爷子,我错了,但还来得及,按常情估计,这件案子决不是短期间能够了结的。晚辈暂住在彰德府北面安河分南荒村,有何动静,务请老爷子派人捎个口信来,晚辈希望亲自参予锄义举。”

  “放心啦!少不了你的。”八荒神君恢复了往昔的玩世神采,兴奋地猛拍他的肩膀。

  一早,客店前人声嘈杂,旅客们纷纷启程。车已经套妥,龙姑娘仍然赖在车旁不肯上车,噘着红的小嘴嘀咕:“彦哥,爷爷的灵匣根本用不着费神照顾,我要骑马,蹩在车里面多烦人嘛!”

  车夫打扮的林彦跳上车座,抓起缰绳冲她做鬼脸微笑着说:“小芝,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该像个大闺女,抛头面成何体统?不许骑马。”

  “你…”“再不上车,就赶不上宿头啦!呵呵!”

  一声吆喝,两匹健骡八蹄齐动。朝霞天,晓朦胧,车声辚辚驶出东关,在朝霞天中,驶上东下的旅程,载走了陕西万千善良百姓的祝福,留下了令百姓们难忘的无尽去思——

  xmwjw扫校,独家连载 HaMazW.com
上一章   大刺客   下一章 ( → )
蛤蟆小说网提供大刺客无弹窗全文无错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