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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流浪》第二章死亡谷柳暗花明及《小流浪》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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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蛤蟆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小流浪 作者:欧阳云飞 | 书号:41237 时间:2017/9/18 字数:2219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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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很快就会有消息，事实却大谬不然。 没有再见虎妞、小   。没见到武林王糟老头。 眼见  已偏西，大门始终未再打开。直至夕阳西下时，才冒出一个二十余岁，呆头呆脑的傻子来。 是一个奴隶，手里捧着一碗盐水饭，往恨天生面前一放，掉头就走。恨天生急忙拉住他，道：“朋友慢走，在下有话要说，你们糟老头到底收不收我恨天生做预备徒弟？” 傻子猛摇头，呜呜哇哇的  嚷嚷一通，还张开嘴巴，指着自己的舌头给恨天生看。话听不懂，眼睛则看得很清楚，舌头少了一大截，原来是个哑巴。哑巴  出同情的眼色，看表情却又爱莫能助，也 不懂武林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恨天生只好退而求次：“麻烦你，去请虎妞或者小 出来一下。”哑巴点点头，兀自走进武林王府去。 不知是话未传到，还是事出有因，许久之后，仍未见虎妞、小 现身答话。却见一位头发半白，身穿黑衣，  脸疤痕，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单腿、独臂，一只眼的干瘦老人，拄着一 拐杖，踏着夕阳，一拐一拐的行过来。拐杖很妙，是一 旱烟袋，往恨天生的面前一站，提起烟杆来，呼噜！呼噜！的 了两口烟， 声大气的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娃儿，你跪在这里做什么？”恨天生望着黑漆大门道：“求武林王收我为徒。” 黑衣老人嘿嘿冷笑一声，道：“那个老混蛋答应了吗？” “还没有。” “已经跪了多久了？” “差不多四个时辰。” “还不曾见到老混蛋？” “是的。” “好可怜，天都快黑了，找个地方睡觉吧！” “我不累。”“你打算跪到几时？”“直至糟老头答应我的要求为止。”“假如老混蛋一直避不见面怎办？” “在下相信  诚所至，金石为开。”“起码应该把肚子  吧？”恨天生瞪着盐水白饭，昂首道：“君子不吃嗟来之食！”黑衣老人的独眼陡地一亮，  出一道慑人的寒芒，道：“有骨气，饿死之后我老人家愿为你刨一个坑。”话完，正  离去，恨天生道：“敢问老丈何人？”黑衣老人 了一大口烟，吐出来一大片雾，道：“人家都叫我老烟 。”“也住在死亡谷？” “只是路过，想到对面山上去。” “入谷者死，不怕犯了武林王的  忌？”“哼！草包一个，不学无术，凭他还不够资格跟我老人家斗。” 话至此，不再多言，抡起烟锅，在门柱上磕掉烟灰，绕过武林王府，大步离去。 第二天的中午。 恨天生一夜未睡，粒米未进，膝盖都跪肿了。虎妞、小 与武林王依然踪影全无。累啊！困啊！饥啊！渴啊！面对着哑巴刚才送来的一碗白饭，一盘红烧  ，半碗汤，恨天生的脑海中乍然浮现母亲临死时的惨状，暗道：“老天，我不能死，我要学艺，我要报仇！”要学艺，要报仇，必须活下去。 想活下去，就非得吃东西不可。 恨天生想通了，不再跟自己过不去，端起白饭，浇上红烧 ，猛往嘴里扒。老烟 正巧又来了，揶揄道：“娃儿不是不吃嗟来之食吗？”恨天生实在太饿了，猛吃两块 ，大喝一口汤，吐字不清的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怎么说？” “老头以礼相待，不能算是嗟来之食。” “何以见得？” “瞧瞧，有 也有汤，待如上宾。”“可是，那个老混蛋尚未 面？”“也许时辰未到。” “你打算继续跪下去？” “当然！” 恨天生没有说谎，第三天仍旧规规矩矩的跪在那儿。 虎妞没再现身。 小 未再面。始终没见到武林王。 膝盖肿了。 眼睛花了。耐  渐渐消失。怒火渐渐升高。 终于忍无可忍，恨天生爆炸了，呼地一跃而起，骂人的话一箩筐， 野的程度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臭虎妞，你给我滚出来！” “小 氓，你给我死出来！”“老头，老混蛋，武林王有什么了不起，少摆臭架子！” “我喊到三，再不现身，就要破门而入，  你亲娘祖 ！”“一！” “二！” “三！” 太累，太气，也太激动？恨天生显得有点神智错误，歇斯底里，可不是说着玩，三字出口，人已扑上去，真的想破门而入。 拳打，脚踢，用碗来砸，用石头来轰，奈何大门太厚，又下了闩，一丝一毫也动不了。 骂得他口干舌燥，累得他汗下如雨，老头、虎妞、小 一概装聋作哑，相应不理。门厚冲不破，墙高又爬不上去，恨天生却不死心，被他想出一条毒计来，以最快的速度，就近找了不少杂草、枯枝与干柴，很快就在大门前堆成一大堆。老烟 又回来了，奇道：“娃儿，你怎么不跪了？”恨天生恶狠狠的道：“妈的，男儿膝下有黄金，老混蛋他给脸不要脸，再跪下去还算什么英雄好汉。”老烟 呼噜！呼噜！的着烟，赞道：“对，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不为势动，永不低头！”微顿又道：“现在作何打算，可是想要烧他的房子，毁他的窝？” “就是这个主意。” “有火种吗？” “正想向老丈借。” 烟锅就是最好的火种，老烟 以行动代替了答复，将一大团火红的烟渣往干柴上一磕，小心翼翼的吹了两口气，扇了两掌风，马上便冒出火苗来。老烟 的身上背着一只大有芦，葫芦里有酒，是烈酒，正是助燃的好材料，往火苗上一浇，立即劈劈拍拍的烧起来。偏巧又有风，是顺风，风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不一时，大门、匾额、门柱便付之一炬，紧接着，轰！的一声，门楼也倒下来。 “烧得好，烧得妙，烧得呱呱叫！” “够勇敢，够大胆，孺子可教也！” 真是一个怪物，老烟 状似顽童，又喊又叫，又跳又笑，比过新年放花炮还要高兴三分。恨天生没理会他，迈开大步，闯进武林王府去。 虎妞、小 就在附近不远，瞪着眼珠子同声喝道：“小子，你好大的狗胆。”恨天生声  俱厉的道：“是你们故意 我上梁山。”虎妞道：“你最好还是乖乖的跪到门外去。” 恨天生不以为然：“老子已经跪够了。”小 寒脸道：“不跪你就永远见不到老头。”恨天生愤然道：“老混蛋再不 面，就用火把他烧出来。”拿起一 燃着的木头来，当真要烧房子。虎妞睹状大怒：“你欠揍！” 小 脸一沉：“你找死！”对武技一道，恨天生狗  不通，哪里是虎妞、小的对手，但他天生的牛脾气，不肯服输，嚷嚷道：“有胆就来，谁怕谁呀！”结果不问可知，举手投足之间便被人撂倒了。却不甘心，起来再战。 再战也没用，又倒下了。 死亡谷外的往事又在此重演，恨天生好似发了疯，着丁魔似的，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倒下去十次，又爬起来十次，最后已经头昏眼花，摇摇 坠的站不稳马步，仍在直着嗓门嘶声叫骂：“骗子，骗子，小骗子加上老骗子，都是不折不扣的大骗子！”惹火了虎妞，叱道：“再鬼叫，就把你杀了炖 吃。”小 随声附和道：“对，好久未吃人，把他宰掉熬汤喝。”立从左右两侧虎扑而上，将恨天生生擒活捉。 “放开我，放开我，我有血仇未报，死不瞑目。” “谁敢吃我，小心本少爷会在谁的肚子里造反。” 恨天生双手被制，两只脚可没闲着，又踢又踹，又蹦又跳，甚至还想张口咬人。 虎妞怒吼道：“小 ，摔死他！”小 应道：“对，最好摔成泥血浆！”“一二三，摔！” “一二三，摔！” 二人同时说话，同时用力猛晃，像摔死猪似的，果然将恨天生全力掷出去。 一掷之力，奇大无比，撞向数丈之外的一块石碑。 眼看生死俄顷，命在旦夕，恨天生陡觉自己的身子被一物托住，仿佛耍猴一般，在半空中  了几个秋千，轻飘飘的落在地面。是一 旱烟袋。就拿在老烟 的手里。正四平八稳的坐在一个小亭里。 老烟 显得很得意，眉飞舞的哈哈大笑道：“好，很好，有胆识，够气魄，刁蛮！倔强！死不认输！我老人家就喜欢这样的娃儿。”恨天生 腹疑云的道：“老烟，闹了半天你就是那个糟老头武林王？”老烟 点头道：“完全正确。”恨天生道：“这个玩笑未免开的太大了，白白的损失一座门楼。” 老烟 笑道：“值得，值得，牺牲一座门楼清楚一个人的脾气性格，还是 合算的。”虎妞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烧一座破门楼算什么，老头多得是金银财宝，拔一汗 就可以盖一座更好的。”小 道：“老头，老烟这三个字蛮顺口的，从今以后咱们就改口好不好？”老烟  了一大口烟，边吐边说道：“好啊，老头，糟老头，老烟，随你们叫，只要好好练功，别坏了我的大事就成。”虎妞瞄了恨天生一眼，道：“老烟 ，我们介绍的这个小子不错吧，是否…”老烟 截口道：“眼前第一关已过，还有第二关。”恨天生道：“第二关是什么？” 老烟 道：“口试。”“请问吧，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叫恨天生？” “是的。” “百家姓中好像没有这个姓吧？” “是我自己取的，因为心中充 了恨。”“今年多大？” “十五。” “你老子是谁？” “黑煞神黑杜长。” 老烟 的眼睛乍然一亮，声音提高了许多：“黑肚肠？闯王李自成的老搭档，七十二舵的总舵主？”恨天生恨声道：“是他，但是我不承认。” “你娘呢？” “唐雪莲。”“神指唐诚的掌上明珠？” “我们母子早已跟唐家断绝关系。” “既不要老子，也不要外公，这是怎么回事？” 恨天生闻言只好将自己悲惨的身世，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最后咬牙切齿的道：“我好恨，恨唐老儿不仁不义，恨黑肚肠冷酷无情，将他们碎尸万段，方可消我心头之恨，也才对得起死去的娘，以及  香、秋月。”老烟 听得津津有味，频频颔首称赞：“好极了，好极了，我老人家就是想挑一个心中充仇恨的娃儿来调教。”步出小亭，端详一下恨天生的五官，再摸一摸他的骨胳，继道：“聪明才智， 骨悟性，俱属一时之选，尤其杀孽深重，正是老夫需要的人选。”恨天生道：“你老人家的意思是决定收我为徒？” 老烟 干咳一声，道：“你想得倒美，凡事皆须循序渐进，应先从预备徒弟做起。”虎妞的小嘴一噘，道：“是嘛，任何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想升级还轮不到你，我是你的师姐，排名第一。” 小 接口道：“小心爬得太高太快，跌下来摔死人，我是你的师哥，排名第话是这样说，态度颇为友善，连声恭喜不迭。恨天生是个急 子，恨不能马上就成为武林高手，道：“师傅…”刚刚叫了一声师傅，便被老烟打断了：“小子，你只是一个预备徒弟，还不够资格叫老夫师傅，而且我老人家也不喜欢人家这样叫，还是叫我老头或者老烟比较舒坦。”恨天生当即改口道：“老烟 ，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开始传授武功？”武林王老头道：“废话，老夫一身是仇， 身血债，同样也急．着想要找一个人去血洗武林。”恨天生闻言精神大振，雀跃道：“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小子，你三天没睡，不困？” “人逢喜事精神  ，不困，也不累。”“不累就好，精神可嘉。” “先学什么？” “挨揍。” “挨揍？” 真是怪人怪事，老烟 之言不假，教给恨天生的第一课果然是挨揍。揍人的人是虎妞，还有小 ，偶而老烟自己也会客串一下。起先，恨天生心里觉得很窝囊，以为是老烟 故意拿他寻开心，整冤枉，但不久便发觉，此举奥妙无穷，不单单是可以在挨揍的过程中，得起揍，挨得起打，锻炼出钢铁一般的体魄，更重要的是久而久之，学会了腾挪闪躲，变幻莫测的奇妙身法。第二课是挨毒。 这也是老烟 独创的绝招之一，所谓挨毒，就是将整个人，全部浸泡在毒 之中，浸泡不足，还要加热熬炼，藉以强化体魄，达到百毒不侵，甚至洗髓易筋的目的。第三课是打坐。 也就是先从最根本的，内家炼气吐纳之术做起，以期扎下最札实的根基，以为修练技击之术预作准备。 三种课程，或则各自独立，或则  互运用，由于老烟对他，期望甚殷，希望恨天生能够成为一位内外兼修，出类拔萃，一等一的第一高手，是以每一个环节的要求皆极为严苛，未达尽善尽美之境，绝不休止，单是这些基础功夫，就花费了一年有余。有时被虎妞、小 揍得皮开绽，体无完肤。有时被毒 煎熬的全身浮肿、溃烂，寸步难行。有时体内血气窜 ，如万马奔腾，更是苦不堪言。但是，汗没有白 ，血没有白淌，揍也没有白挨，一切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偿。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任督二脉已通。 不惧蛇蝎，不畏巨毒，可谓百毒不侵。 最重要的是练出一身硬骨头，强壮如牛，也练出一套诡异的身法，神奇飘忽，来去如风，虎妞与小 已经很难再挨到他的身体。第四课是揍人。 这才触摸到武学的 髓，开始学习杀人的技术。老烟 果非等闲人物，刀、剑、 、 、拳、掌、腿、指，乃至轻功、暗器等等，无一不会，无一不，尤其是他的七杀掌、七杀指，以及七杀刀法，更是独树一帜，冠绝武林。山中无甲子，岁月匆匆，很快又过了一年多。 天才加上努力，又有 腹的恨火推波助，恨天生一千里，进步神速，一年多苦练下来，各种内外功夫皆已臻炉火纯青之境。主客易位，宾主易势，虎妞、小 不再扮演揍人的角色，而是挨揍，在死亡谷内经常可以见到他们被恨天生打得 飞狗跳，滚 。人长高了，更帅更 拔，跟虎妞、小的感情亲如手足骨，一切都十分美好，比自己期望的高出许多。遗憾的是，一个最重要的谜团迄未揭开。 老烟 是谁为什么会在此定居，足不出谷？为什么会有花不完的金银财宝？ 为什么会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武功？ 为什么要自己封为武林之王？ 那六口石棺又是怎么回事？ 为何入谷者要死？ 为何出谷者也要死？ 难道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难道老烟 也有一身血海深仇？难道… 天生、虎妞、小 曾不止一次，想追究底，揭开神秘的面纱，老烟却始终绝口不谈，甚至于还会扳起脸孔来教训人，-反平常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不干不净，没大没小的老顽童作风。恨天生一直在勤修苦练，虎妞、小 的功夫也有长是进步，然而，老烟却不开金口，始终不肯宣布正式收三人为徒。这 ，武林王府新建的大门外，三人正在相互喂招练功夫，老烟着旱烟，在一旁监督，恨天生忽然抹了一把汗，跑过来声大气的道：“喂！老烟，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肯收我们为正式徒弟？”老烟 就喜欢这个调调儿，丝毫不以为忤，含糊其词的道：“快了，快了。”虎妞可不答应：“老头，别打马虎眼，我要你说出一个确切期限来。”小 也在旁边猛敲边鼓：“对，糟老头，休得再施缓兵之计，我们早已等得不耐烦，你今天非要表明态度不可。”恨天生抬头  的道：“否则，我们就集体罢工，辞职不干了。”这是什么话，没听说做徒弟的人有辞职不干这码事，偏偏老烟 与众人不同，毫不介意，情愿接受威胁，笑容可掬的道：“好吧！我老人家从善如，就姑且答应你们的要求。”三人闻言大喜，齐声道：“老烟 ，你真的开窍了，要收我们为正式徒弟？”言毕，就争着要行礼下拜，准备行拜师之礼，充分 出-副猴急的样儿。却被老烟 制止住：“慢着，我老人家只收一人，不是三个。”虎妞上前一步，道：“是我，是我，我入死亡谷最早，非我莫属？” 老烟 给她浇了一头冷水：“错！”小 得意忘形的道：“我啦，我啦，不是虎妞，就一定是我？”老烟 的答复还是那一个字：“错！”恨天生这下可乐了，指着自己的鼻尖道：“三个人已刷掉两个，必然是我恨天生中选？” 孰料，老烟 依旧是第一个字：“错。”这事透着  门，三个人都听得呆住了。小 大声吼叫道：“妈的，糟老头，你究竟是搞什么飞机？”虎妞寒脸道：“难不成另有中意的人？” 恨天生道：“无论如何，一定是把话说清楚。” 老烟 有成竹的道：“当然会说清楚，为了公平起见，这样吧，你们三个人打一架，谁打赢我老人家就叫谁为徒。”虎妞立道：“好啊，这个主意不错。” 小 道：“也很公平。”恨天生道：“问题是怎么打？” 老烟 道：“随便，打滥仗，打混仗，都可以，即使闹出人命来也无所谓，只要能打出一个结果来就成。”恨天生 急如火，马上说：“好极了，咱们就这么办？”小 道：“的，谁怕谁呀！”虎妞亦道：“打就打，咱们功夫上见真章。” “接招！” “看打！” “杀！”好家伙，本是情如手足，为了争夺武林王座下高足的荣誉，立即大打出手。 是真打，皆施出了浑身解数，全力以赴。 打得很  烈，寸土必争，寸地不让。也很 ，三个人斗在一起，当真是一场混仗，滥仗，遇上谁就揍谁，并无一定的对手。换言之，在这种情形之下，必须有击败二人联手合击的本钱，才有稳 胜券的可能。老烟 的点子很高明，没有千锤百练的真才实学，休想 颖而出。龙腾虎跃，兔起鹄落，片刻工夫不到，已大战百余合，彼此半斤八两，旗鼓相当。 再战百合，始略现端儿，虎妞、小 屈居下风，恨天生略胜一筹。可是，情势对恨天生并非绝对有利了，虎妞与小 已连成一气，合力对付恨天生。拳来掌往，再斗数十合后，恨天生突施奇袭，呼！呼！呼！单挑虎妞一个人，猛攻三掌，将她 退到三丈以外去。猛一个疾转身，转而单打小 一人，掌风呼啸，拳影如山，出指更如闪电一般，倏忽间连攻七拳八掌十二指，小无法消受，立被恨天生打倒在地。想起了前此所受的屈辱，恨天生顿生柜复之心，当下疾冲而上，一脚踩住了小 的心口，趾高气扬的道：“小，你认输不认输？”小咬着牙齿说：“门也没有。”“不认输就踩死你。” “你敢！” “不敢我就不叫恨天生。” 心一横，脚上加力，力道其大无比，只听小 吱！的一声，差点把都踩出来。只好俯首称臣道：“你娘，好狠的心肠，小哥哥我认输就是。” 恨天生得理不饶人：“认输还不够。”“那你要怎么样？” “说两句好听的。” “什么好听的？” “叫哥哥。” “哥哥。” “叫爹。” “爹。” “叫爷爷。” 余音未落，突觉身后有异，虎妞扬掌攻上来，恨天生好快的反应，身子陡地矮了半截，虎妞一掌劈空不打紧，反被恨天生抓住了她的柔荑小手，乍然来了一个“过肩摔”通！的一声，当场便仰面趴下了。 恨天生如法炮制，没敢踩她的酥 ，改踩在腹部，沉声道：“死丫头，你怎么说？”虎妞眼看大势已去，未敢再逞强斗胜，坦承落败，甘拜下风。 恨天生却并不以此为足，道：“不行，也得说几句好听的。” “说什么？” “叫哥哥。” “哥哥。” “叫相公。” 相公就是丈夫的意思，叫她一个大闺女家如何能说得出口，破口大骂道：“死阿恨，臭阿恨，杀千刀的浑小子，别欺人太甚，得寸进尺，惹恼了小姑 这一辈子和你没完没了。”阿恨是虎妞、小 给恨天生新取的一个外号。老烟见此情状，忙上前打圆场，将僵局化解，道：“好了，好了，比斗已经结束，阿恨荣登金榜。”恨天生喜孜孜的道：“也就是说，从此刻起，我恨天生已是武林王的衣钵传人？” 拜老烟 为师可真难，武林王忽然收起子笑容；肃容面的道：“拜师之前，你还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恨天生好不恼火，没好气的道：“老烟，你真噜嗦，有快放。”“你敢不敢杀人？” “废话，学艺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 “是为老夫杀人。” “杀谁？”“先别管杀谁，敢不敢？” “小意思，我阿恨答应了。” “可能是顶尖人物，你不怕？” “怕什么，照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人数众多，你会面临极端艰险的挑战。” “人多更热闹，就来个集体屠杀。” “阿恨，对手皆一宫、二门、三世家中人，都是一代宗师的身份，绝非庸手，一出死亡谷，你可能就会面对强敌，面对死亡。” 恨天生豪气干云的道：“人死不过鬼吹灯，十七年后又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 老烟 欣然道：“你最好再考虑考虑。”“没有这个必要。” “你愿意为本王做任何事？” “是！”“杀任何人？” “没问题。” “忠贞不二，至死不渝？” “这是徒弟应尽的本分。” “好，有你这一句话，就够了，本王决定收你为徒。” 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古怪师傅必须会教出古怪徒弟来，前此恨天生一直死气巴力的 拜老烟为徒，如今老头点头答应了，这小子却突出怪招，变了卦，拿起跷来，神气活现的道：“老烟，想收我这个徒弟可不简单，须先查清楚你的身份来历，阿恨不能拜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做师傅。”老烟 闻言不悦道：“臭小子，你想知道什么？”恨天生开门见山的道：“你是谁？” 老烟 迟疑了一下，道：“老夫姓贺。”恨天生脑中灵光一闪，道：“贺？可是冷面魔君贺通天？” 老烟 磕掉烟锅里的烟灰，傲然自得的说：“小子，你答对了。”冷面魔君贺通天可是一位鼎鼎有名的风云人物，恨天生曾听一无和尚提起过，是一个鬼才，一颗慧星，一名刽子手，也是-朵武林奇葩，是唯一曾击败二门、三世家的一位绝顶高手。 只是，不数年间便如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恨天生没料到，这一位叱咤江湖的英雄人物，会变成残废，会窝在死亡谷，与世隔绝，关起门来做起了武林王。 待悸动的心绪稍稍平复后，恨天生方始正容说道：“老残废，放着耀武扬威的好日子不过，干嘛跑来这个鬼地方称孤道寡？” 又给他取了一个老残废的外号，贺通天亦未介意，慢条斯理的道：“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虎妞、小 异口同声的道：“别再打哈哈，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吧！”一时，冷面魔君贺通天陷入往事的回忆中，脸色  晴不定，心 起伏不平，时而 愉，时而愤，久久始道：“总括而言，只是为了一个字。”小 直着嗓门嚷嚷道：“哇噻！是哪一个字呀，这么厉害？”贺通天吐字有力的道：“情！” 恨天生愕然一愣，道：“情？莫非是为了一位红粉佳人，惹出来一场轩然大波？” “事实正是如此。” “这位俏佳人是何许人？” “ 月宫的明月少宫主。”“多久以前的事，？” “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 “你们的感情想必定然如胶似漆，  绵悱恻？”小  言道：“就像虎妞跟阿恨，打得火热，难解难分？”虎妞闻言大发娇嗔，手起掌落，啪！给了小 “五百”叱道：“死小，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再胡言话，当心撕烂你的嘴。”小 对虎妞一向忌惮三分，捂着红肿的腮帮子，没敢再放半个。冷面魔君贺通天道：“马马虎虎啦，年轻人嘛，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老夫确与明月姑娘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恨天生道：“后来，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结婚了？”“没有。” “没有？你不曾求婚？” “求了。” “那是明月少宫主没答应？” “明月未置可否，由她的母亲明英宫主做主。” “终身大事，理当父母做主，这也是人情之常，但不知明英宫主做何决定？” “明英宫主提出来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老烟 贺通天气忿忿的道：“要求老夫将二门、三世家的掌门人全部打败，才肯答应这门婚事。”阿恨道：“老头，事实证明你做到了。” “是做到了，他们五个人全部成为本王的手下败将。” “既然如此，明英宫主应该履行诺言才是。” “明英这个老贼婆。”贺通天恶狠狠的道：“背信毁诺，食言而肥，女儿嫁人了，新郎却不是我。” “是哪一个王八羔子？” “白衣秀士林坤泰。” 小 大呼小叫道：“岂有此理，莫名其妙，这简直是欺负人嘛，老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明英老贼婆与林坤泰也起干掉，把明月姑娘抢过来算啦！”贺通天道：“老夫当时也是这样想，并且付诸行动。” 虎妞急声追问：“结果怎样？” 老烟 戚然言道：“一败涂地！”恨天生大吃一惊：“怪事，能够打败二门、三世家，斗不垮一个明英老贼婆？” 冷面魔君笼着一脸寒霜：“ 月宫藏龙卧虎，高手如云，又有白衣秀士林坤泰拔刀相助，本王孤掌难鸣，自然免不了会吃败仗。”小 口沫四溅的道：“没有关系，失败是成功他妈，跌倒了再爬起来，那里丢的再从那里找回来，下一番苦功，照样可以东山再起。”贺通天沉重的叹息一声，道：“事情并不像你小子想得那么美。” 虎妞一怔，道：“又怎么了？” 老烟 道：“二门、三世家不甘受辱，纷纷集众寻衅，后来情形更糟，他们狼狈为 ，与月宫连成一气，展开了-场史无前例的追杀行动，置老夫于死地。”小 道：“眼见大势不妙，于是便逃进死亡谷来避风头？”一句话惹火了贺通天，怒不可当的道：“闭上你的狗嘴，头可断，血可 ，本王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是老夫下战书，约月宫主明英、龙虎门主降龙手龙九天、风雷门主风尘侠客马骥、金刀赵无极，以及铁掌欧 ，来死亡谷央一死战。”虎妞道：“老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力战群雄。” 老烟 意气风发的道：“与其南征北讨，何如一次解决，这样才痛快淋漓。”小 击掌赞赏道：“好！长痛不如短痛，零售不如批发。”恨天生道：“想必那六口石棺也是你事先准备好的？” 贺通天道：“没错，老夫的意思是， 将他们五个人埋葬在此，或者同归于尽。”“为什么石棺是空的？失败了？” “可以说失败了，也可以说成功。” “我不懂。” “说出来你就懂了，彼此恶战三昼夜，两败俱伤，本王损失了一条腿，一只臂，一颗眼珠子，他们也伤痕累累，溃不成军。” “以一对五？” “是呀！” “奇怪，前此单挑 月宫，尚且败下阵来，如今力战五派掌门人，竟能平分秋，不用说，你老烟的武功又大有进？”武林王贺通天神气十足的道：’“此话不假，老夫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架。” 虎妞道：“原因何在？是否因为你已经发现了张献忠的大西国王别府。” 老烟 毫不隐瞒，颔首认可。恨天生比较心细，追 究底：“发现王府，大不了发一笔财，得些金银财宝，对武技并无帮助。”冷面魔君贺通天神采飞扬的道：“小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张献忠生前野心  ，绝非独霸西蜀便于愿已足，而是志在中原，图一统江山，曾将三山五岳的江湖奇人集中在此，共同研创出一本奇书，名为‘七杀心经’，你们所学的七杀掌、七杀指，乃至七杀刀法，皆为此书所载。另外还有一把张献忠使用的宝刀七杀刀，全部落入本王手中。”虎妞道：“既有奇书宝刀，怎会功败垂成？” 贺通天黯然神伤的道：“事后检讨起来，实因老夫心急躁进，功力火候尚未达到最高的境界使然。 小 道：“现在如何？”老烟 道：“自然大有进。”小 道：“那就领着咱们，冲出死亡谷，大开杀戒，血洗武林，好好的威风威风嘛！”不料，贺通天却大摇其头道：“晚了，晚了，已经太晚了。”虎妞道：“这是为何？” 冷面魔君道：“当年两败俱伤，谁也没有讨了好，曾订有城下之盟，从那时起，老夫不准出谷，他们也不许入谷，违者必亡，老死不相往来。” 恨天生道：“哦，原来入谷者死与出谷者死，乃由此而来。” 小 道：“信用多少钱一斤，老头，咱们走，杀掉月宫主，把明月姑娘抢回来做王妃？”老烟 却不答应：“使不得，人无信不立，岂可食言而肥，言出必践，是老夫一贯的作风。”虎妞道：“了不起，了不起，单凭这一点，就可以北面称王，只是断肢之仇未报，夺  之恨未雪，难道就此罢手不成？”贺通天道：“老夫 挑细选的，千锤百练的栽培后生小子，就是为了替本王出谷办事。”恨天生道：”老烟 ，你打算如何处置这几个老家伙？”“叫他们前来死亡谷，负荆请罪，尊老夫为武林之王，永远臣服。” “如果不肯听令怎办？” “杀！”“事隔已久，有的人可能早已作古。” “父债子还，母债女还！” “阿恨记住了。” “另外，你还得替本王办一件事。””请说。” “必须娶 月宫的少宫主为，以偿老夫未了之宿愿。”此活一出，虎妞花容大变，小嘴噘得老高，可以挂上一只油瓶。小 也不痛快，道：“老头，这事有违常情，怎可叫阿恨穿破鞋，讨一个老太为。”贺通天道：“谁是老太婆？” 小 道：“你的意中人，那位明月少宫主，已经嫁给林坤泰，自然是破鞋，同时事隔十好几年，不老才怪。”冷面魔君郑重其事的道：“老夫指的是明月的女儿。” 小 道：“你怎么知道她有女儿？”老烟 道：“想当然耳。”“没有怎么办？” “没有就叫她临时认一个干女儿。” 恨天生忽然 嘴道：“我不干。”贺通天的独眼一瞪，道：“为什么？” “婚姻之事，我要自己做主。” “这是条件。”“条件也要讲道理。” “没有道理可讲。” “我抗议，万一是个丑八怪，我会倒一辈子的霉！” 小 也在一边帮腔道：“说的也是，若是白痴，三八，十三点，二百五，甚至缺胳臂缺腿的，谁敢讨谁敢要呀！”抗议有效，冷面魔君让步道：“在这种情形之下，本王愿网开一面，答应你可以再娶一个小老婆。” 小 望了虎妞一眼，一语双关的道：“这还马马虎虎差不多，只是太委屈了人家黄花大闺女，吃别人剩下的冷饭。”条件业已谈妥，恨天生没再争辩，当即肃穆郑重的行了三叩九拜的拜师大礼，正式拜冷面魔君贺通天为师。 他这儿甫站起身来，那一边小 也噗通一声跪下去，正经八百的道：“师…”话被贺通天打断了，人也被旱烟袋挑起来，冷森森的道：“小子，你想做什么？”小 理直气壮的道：“拜师呀！”“拜谁为师？” “除了你老残废外还会有谁。” “不要，本王说过，只收一个徒弟。” “多收两个不是更好吗？” “一个诸葛亮，胜过三个臭皮匠。” 虎妞忿忿不平的道：“这不公平，你偏心。” 贺通天冷声道：“胜者为徒，败者为奴，这是老夫的既定原则。 小 闻言大惊失的道：“你说什么？败者为奴？”老烟 一字一句的道：“没有错，败者为奴，从此刻起，你们两个预备徒弟的身份也取消了，专做阿恨的跟班。”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拜师不成，连预备徒弟的资格也丢了，干上了跟班的，虎妞、小 差点气破了肚皮，气炸了肺。虎妞跺脚道：“真衰（台语倒霉）啊！”小 铁青着脸说：“真窝囊。”虎妞道：“我要辞职。” 小 道：“我要请假。”猛地，冷面魔君贺通天发出一声狮吼，喝斥道：“妈的，你们想要造反是不是，不管谁要是敢再多放半个 ，就废掉谁的武功，驱逐出谷。”虽是半真半假，彼此又玩笑惯了，却甚少见老烟怆这样说话，不由皆吓F一跳，噤若寒蝉，当真没敢再多放半个 。拜师已毕，功夫也学成了，又收了两个跟班的，恨天生恨不得马上飞出死亡谷，去拳打唐诚，脚踢黑肚肠，为他死去的娘报仇雪恨，遂道：“老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看是我们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贺通天一怔神，道：“小子，你要走，干嘛？” “去为你办事，也为我自己报仇。”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的功夫还不到家。” “这不是实话，将虎妞、小 打得飞狗跳，还不到家？阿恨自行可将一宫、二门、三世家中人打倒在地，强迫他们开口叫爷爷。”“为师的相信，单打独斗你可以得心应手，但如集众而来就不免力有未逮。” “话是不错…” “此行任重道远，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本王调教出来的徒弟，一定要无敌天下，冠绝武林才行。” “怎么样才算是达到无敌天下的境界？” 冷面魔君指着自己的鼻尖道：“打败老夫。” 虎妞惊呼道：“乖乖，老头功参造化，学究天人，根本不可能。” 小 道：“爱说笑，一部‘七杀心经’老烟可以倒着来背，简直难如登天。”两人这一吹奏，贺通天觉得很受用，哈哈大笑一阵后道：“七折八扣，至低限度能接下老夫的一百招方可担当大任。” “冲啊，把他砸扁！” “杀啊，把他砸烂！” “打啊，把他砸成灰！” 三小眉目传语，心意立通，行动一致，吼声如雷，从三个不同的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上去。 这事来得太突然，贺通天猝不及防，差点吃闷亏，急忙单脚一纵，上了门楼，喳呼道：“你们真的要造反了？” 恨天生第一个咬着尾巴追上去，劈面攻了两掌，道：“不是造反，是想出谷，打垮你老烟 ，咱们就可以逍遥自在了。”贺通天道：“那就一个一个的来。”虎妞接踵而上，连发三指，道：“以三对一，机会更大。” 冷面魔君脸一沉，道：“不要脸，投机取巧！” 小 更狠更毒，从老头身后猛攻一拳，道：“告诉你长点见识，这叫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好厉害的老烟 ，尽管以一对三，又是残废之身，依然进退有序，攻守有方，就在门楼之上，跟他自己调教出来的徒弟，大动起干戈来。冷面魔君贺通天的确名不虚传，不愧为当今武林的一个鬼才，一颗慧星，三小联手合击，大战三百合，居然未伤及他一 毫发。当然，阿恨、虎妞、小 －斗志如虹，也不曾吃半点亏，是一个不胜不败的胶着局面。只见贺通天陡地抡起了旱烟袋，划下一个圆弧，劲风过处，无坚不摧，三小睹状大骇， 身退下门楼去。老烟 好不得意，朗的声音道：“哼！胎未退， 臭未干的娃儿，章异想天开的跟我老人家一争短长…”一语未毕，异事陡生，警觉身后有异，返身击碎了一片瓦，瞪着小 怒吼道：“好卑鄙的浑小子，胆敢偷袭暗算。”小 一面继续拆房子，掷瓦片，一面冷言冷语的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滚！” 贺通天烟袋一挥，扫落了一排瓦，捣毁了几 椽，吓得小又缩到下面去。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击退一个小 ，又上来一个虎妞，同样放弃近搏，改采远攻，拿瓦片当暗器，一片一片的飞掷而出，饶他老烟神通广大，亦难免手忙脚，顾此失彼。更糟的是，三人早已有密议，采取联合行动，虎妞、小 只是虚张声势，是助攻，主攻是阿恨，在下面，猛听哗啦啦！的一声响，双手破屋而出，抱住了贺通天的独脚。老烟 大吃一惊，道：“的，还有埋伏。”恨天生冒出来半个头，道：“兵不厌诈，是你教的！” “打！” “拉！” 师傅喊打，徒弟喊拉，旱烟袋招出一半，阿恨的头儿已经缩到屋面下面去，顺势也将贺通天的独腿拉下去一大截，一 股坐在了一横梁上。“打落水狗！”“擒落汤 ！”吼声中，虎妞、小 早已一跃而出。虎妞捉住了老烟 的独臂，道：“老头，答不答，应我们出谷去？”小 拧住了他的一只耳朵，道：“不答应就撕下你的猪耳来！”恨天生的话更狠更毒：“或者送他上西天，咱们自立门户。” 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贺通天的确有一套，乍然发出一声长啸，一般至大至刚的内力应声而发，震飞三人，箭也似的 出去。三小不甘煮  的鸭子飞上天，紧随在后，衔尾疾追；甫脚落实地，方待展开第二回合的龙争虎斗，老烟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侧耳顷听半晌后，沉声说道：“又有人犯闯谷，一共四个人，且非泛泛之辈。”恨天生错愕一下，道：“你怎么晓得是四个人？” 贺通天道：“步履杂沓，袂声四布，自然不难分辨。” 虎妞道：“又怎会知晓来人非泛泛之辈？” 老烟 有板有眼的道：“举步轻盈，自非等闲人物。”小 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听了一会儿，愣头愣脑的道：“我怎么连狗也听不见？”冷面魔君冷笑道：“傻小子，你要是听得见，就不会被贬为奴才了。” 小 不服气，问恨天生：“阿恨，你听见了吗？”恨天生道：“一点点。”小 又问虎妞：“你呢？”虎妞笑说：“半点点。” 小 伤心绝的道：“这样说来，数我最差劲，是二货？”虎妞道：“本来就是嘛，你总算有自知之明。” 对来犯之人，老烟 丝毫也没敢掉以轻心，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武林王府，将他视为愧宝的七杀刀取了出来，交给恨天生。朴拙淡雅，古 古香，单看刀鞘就晓得是把好刀。护手上还镶有钻石，光亮夺目，更使其身价非凡，弥足珍贵。 恨天生精神振奋，热血沸腾，这还是他第一次亲手握住七杀刀，心绪悸动而又 昂。几次三番，想拔刀而出，一睹神刀丰采。 但是，他没有拔！因为，七杀刀由于杀人太多，业已通灵，甚至有鬼魂附身“神刀出鞘，无血不归”七杀刀只要出刀鞘，必须要杀人，起码要见血，不然就无法还入鞘中。 冷面魔君贺通天一本正经的道：“去，把这四个家伙料理掉，处理的好，本王就答应你们出谷去。” 恨天生大喜过望的道：“真的？” 老烟 面不改的道：“本王绝无虚语。”虎妞道：“可不许骗人，骗人不得好死。” 小 接口道：“死后做鬼，也会上刀山，下油锅！”恨天生手一招，道：“走，咱们打架去！” 当即神采飞扬，精神抖擞的如飞而去。 老烟 的研判好准，来人不多不少，果然是四个人。两胖两瘦，两高两矮，太阳  高高隆起，眸中光闪闪，年龄差不多约在五十上下，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高瘦之人是张三元、李东云。 矮胖之人是仙人跳、王不留。 都是响叮哨，叮哨响的知名人物，江湖上的朋友惯称他们为偷张、赌李、酒仙、丐王，合称“中州四怪”彼此臭味相投，-一向形影不离。 武林中有一首打油诗就是描写他们四个人的，诗曰：偷张妙手摘星辰，赌李袖中有乾坤。 酒仙饮酒仙人跳，丐王吃饭不付钱。 从这首打油诗中不难窥知，是四个不正不 ，可正可，亦正亦的武林人物，介于黑、白之间，白道上的人均不屑与四怪同，黑道上的人亦不齿与他们合污，双方又皆忌惮三分，是四个特立独行的怪物。人已入谷，被六口石棺吸引住。 偷张张三元皱着眉头道：“奇怪，死亡谷内怎会有石棺存在？” 赌李李东云沉声道：“看情形至少已经在这儿摆了十年以上。” 酒仙仙人跳怪声怪气的道：“怪哉，怪哉，金刀赵无极、铁掌欧 等人都活得好好的，怎未听他们提起死亡谷中这码子事？”丐王王不留挑眉瞪眼的道：“一宫、二门、三世家个个都是欺世盗名的伪君子，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自然秘而不宣。” 偷张神秘兮兮的笑说：“难不成这中间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赌李沉  一下，道：“大概八九不离十。”酒仙提起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道：“咱们进去瞧一瞧，也许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丐王是个急 子，酒仙言犹未尽时，他已领头向死亡谷内冲去。孰料，甫进数丈，便被阿恨、虎妞、小 堵住了，同声一喝：“站住！”事实上也无路可进，三人一字排开，将进路全部封死：偷张刀片似的眸子，从三小脸上一刮而过，冷若冰霜的道：“娃儿们何人？” 虎妞横眉竖眼的道：“小姑 虎妞，骂人最拿手，整人也不含糊。”小 大吹法螺道：“小爷爷小，也叫小氓，杀人是我的专长，也是嗜好。”恨天生双眉一挑，字字冰冷：“区区在下恨天生，又名阿恨，也是新上任的小王爷，恨透了武林中人，准备欣起一场血风腥雨。” 赌李李东云虎吼一声，道：“什么小王爷？” 小 抢先答道：“就是武林王的徒弟的意思啦！”酒仙摇头晃脑的道：“武林王？老夫怎么不知道武林中有这一号人物？” 虎妞洋洋得意的道：“是新出炉的。” 小 道：“还热气腾腾的在冒气哩。”丐王王不留气虎虎的道：“管他是热的还是冷的，叫他滚出来答话！” 恨天生道：“就凭你们这四块料还不够资格见武林王，快快报上名来，准备受死吧！” 偷张飞扬跋扈的道：“老夫偷张张三元，这三位是赌李李东云、酒仙仙人跳与丐王王不留，听说过吧？” 当然听说过，老烟 在讲述江湖人物时，曾详加介绍，评语颇多。恨天生暗暗吃了一惊，但表面上仍镇静如恒的道：“哦，原来是你们，‘中州四怪，专门作怪，惹是生非，人人见怪’，四个废物蛋也想闯谷犯，是不是活腻了？”丐王一扬手中的打狗 ，打折了一棵碗口大的树，旧活重提道：“无知雏儿，休逞口舌之利，老叫化子不愿以老欺小，叫你那个老鬼师傅滚出来答话！”虎妞一扬柳眉儿，尖酸刻薄的道：“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下辈子再说吧！” 赌李听不懂，怒声道：“什么意思？” 小 不干不净的道：“妈的，难道你们是文盲？没看见死亡谷口石碑上的那四个大字。”恨天生一字一咬牙的念了出来：“入谷者死！” 酒仙冷笑道：“凭你们这三个黄口小儿还不配。” 虎妞反问道：“怎么？你以为份量不够？” 偷张根本未将三小放在眼内，当众吐了一口浓痰，道：“呸！还差一大截！” 恨天生给小 使了一个眼色，叫道：“小！”“在！” “先上一道小菜，请四怪芸芸。” “是！小王爷！” 小 的点子不少，真亏他想得出来，所谓小菜，原来是沙子，就捧在他的手中，大踏步的走上去。沙子不是菜，自然吃不得，却妙用无穷，当四怪识破他们诡计时，已然慢了半步，被小 撒出来的细沙扫中头脸，得天昏地暗，双眼发黑。啪！小 的动作飞快，给了偷张一个耳光子；啪！虎妞的速度也不慢，赏了赌李“五百”啪！啪！恨天生动作最快，左右开弓，酒仙“丐王的脸上应声隆起五条青筋来。 简直是 沟里翻了船，脸盆内淹死人，四怪差点气歪鼻子，气炸肺，盛怒之下，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地位，一齐疯狂的扑攻上去。阿恨、虎妞、小 则尚无动手的意思，闪身避开。小 道：“这是小菜，大菜尚未上桌。”虎妞道：“大菜一上桌，必然 飞狗跳，一定会闹出人命来。”恨天生道：“这太残忍，有失厚道，更有违上天好生之德，小王上体天心，愿给四位一个活命的机会。” 赌李怒冲冲的道：“什么狗 机会？”阿恨一字一句的道：“只要宣誓效忠武林王，肯在小王我的驾前为奴，充当马前卒，或者当轿夫，就可免去一死。” 三小一搭一唱，相互呼应，直把四怪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酒仙道：“什么？’叫老子做马前卒，当轿夫？” 丐王道：“放你的狗臭 ，做你们的黄梁大梦。”偷张道：“干掉这三个小兔崽子。” 赌李道：“先杀小的，再杀老的。” 四怪言语一致，行动一致，四路包抄，联手合击。 “上菜啦！” “上大菜！” “上好菜！”三小毫不退缩，立即还以颜色，吼声中马上跟四怪斗在一起。 四怪果非泛泛之辈，无愧是一 高手，打来辛辣凶狠，有板有眼，由于自视太高，抱定了速战速决之心，一开始就采取了猛功猛打之道，瞬息之间便互拆了数十合。幸好阿恨、虎妞、小 亦非弱手，甚且更快、更毒、更狠，五十招一过，便取得优势。这是四怪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不由大吃一惊，再也不敢小觑这三个黄口小儿，不得不另眼相看，重整旗鼓。 偷张亮出来把刀。 赌李亮出来一支剑。酒仙使用狼牙 。丐王使用打狗 。有兵器在手，四怪声威大振，三小赤手空拳，优劣之势登时逆转，阿恨、虎妞、小 很快便陷入重围，险象环生。刀风紧，剑气急， 影如山，如雨下，眼见大势不妙，猛然奇峰突起，影山之中，闪出了一道银白色的，匹练也似的光影。是七杀刀。 已经出鞘。 好凶好霸道的七杀刀，刀锋过处，无坚不摧。 好玄好奇妙的七杀刀法，诡异绝伦，神鬼莫测。 场中，金铁 鸣之声不绝，火光四溅之事不断，神刀似魔，来去如风仿若摧枯拉朽一般，当者披靡，一刹那的工夫，便落了一地的残刀断剑。偷张的刀断了。赌李的剑毁了。 酒仙的狼牙 剩下三寸不到。丐王的打狗捧只剩下握在他手里的一小截。 此事非同小可，吓得四怪面无人 ，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心底深处猛喊：“我的妈呀！”张三元一脸惶悚的道：“小子，这刀好厉害，是一把什么样子的刀？” 恨天生正经八百的道：“告诉你长长见识，是一把神刀、宝刀，也是一把凶刀“魔刀、杀人的刀！” 虎妞补充道：“它的名字叫七杀。” 小 说的更清楚：“就是杀杀杀杀杀杀杀的意思啦，乃大西国王张献忠当年的杀人利器。”李东云疑云 面的道：“张献忠的七杀刀怎会落在你们手中？”恨天生信口胡诌道：“是从老张的坟墓里刨出来的，另外还可以再告诉你们一个大秘密。” 仙人跳扔掉断 ，跳起来嚷道：“说！”阿恨道：“七杀刀杀人太多，已经着了魔，有鬼魂附身，‘神刀出鞘，无血不归’。” 乞王王不留扪‘破沙锅问到底：“何谓‘神刀出鞘，无血不归”！” 虎妞大发娇嗔道：“笨啊，连没杀人就收不回刀来也不懂。” 小 道：“最低限度，也必须要见血，七杀刀才能够回到家。”阿恨总结道：“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七杀刀一出，不斩人头也得在身上砍一刀，是死是生，为鬼为奴，你们自己估量着办吧！” 四怪乃成名人物，岂会任凭一个 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摆布，在一片怒吼声中，立又展开第三回合的疯狂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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